银古一下子明白过来。
这种愤怒,是被背叛吗
他拉着因为失去了同伴而彷徨的少年走进了门扉,单手将对方抵在门板上。
这不是银古会做出来的举动,却是他正在做的事。
背叛是他们这种异类和呼吸一样的存在,他不希望还是个孩子的叶王被这样赤裸的恶意伤得体无完肤。
门板因为他的动作被重重闭合,发出砰的一声闷响,谁也不知道门后的两人用如此接近的方式直视着对方。
叶王能感觉到男人的发丝几乎都要扫到自己的睫毛上,左边的刘海特意长到遮住眼眶,他的双瞳锁定着唯一一只露出来的绿色眼睛。
银古宛如帘幕般的刘海下面到底藏着什么
叶王紧张得快要把自己刚才的愤怒抛之脑后了,他的余光忍不住去探寻银古特意掩盖起来的秘密。
嗯,我被亲手养大的妖怪背叛了。叶王想微笑,扯了扯嘴唇,却找不出一点笑意。。
叶王此时的愤怒已经去了八九分,表演出来的不过是他特意展现的脆弱。
太孤独了。
因为我是异类,所以不管是谁我都无法留住吗
他半真半假地悲伤着,这些话未尝不是他的真心话,只是在许许多多年因为灵视被排挤在外的经历中,他早就学会了不去用质问伤害自己。
追寻着想要在手中紧握着什么,换来的从来都是徒劳和更大的痛苦。
叶王不会去做这种无用功。
被别人抛下并不意味着你就是不受欢迎的异类。银古想也不想就将自己灼热的呼吸凑上来,毫不在意自己已经突破了对方的社交安全距离。
人本来就是孤独的动物。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所有人都是这趟旅程上的过客,只有自己永远不会背离自己选定的道路。
为这种注定的背叛伤心,不如接纳本身就身处孤独的现实。
他曾经一个人跨过路迢迢,水千程,追寻着千奇百怪的虫的足迹,从住着庞大白色灵蛇的山间一直走到只能看见辽阔海面的小岛上。
无人做伴,也无人能与引虫的他做伴。
就算在旅途中结下了彼此难以斩断的羁绊,也免不了在现实的面前割舍下缘分。
就当作是一场梦,在冬天的火炉旁留下,在春天到来时背起行囊,闭上眼睛的时候,还能回忆起当时心脏跳动的感觉。
银古换了个姿势,伸手将少年拥进怀中,一手拍着他的背,尝试安抚道: 孤独是人生的常态所以要不要试着接纳虫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