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顾兔,就像昆,就像他过去认识的那些同伴一样。
必要情况下断掉威傲来的所有念头,让威傲来彻底成为帕格支配的“傀儡”,元老会那些人很有可能会斩草除根对糖醋肉队的人下手。
为此,她也需要做些准备才行……
花莲不着痕迹地注视了对面的少年一眼,而后阖闭眼睫,把更多的秘密都深藏在了金黑眼罩外的那只红眸深处。
一直以沉默来应对她的所言,威傲来垂着首,落在染血脸颊前沾染了灰尘的褐色长发失去了往日光泽,一片黯淡,隐约透着些许的硝烟味道。
背后的皮肉伤现已近乎完全愈合,可他的外形和灵魂却依然狼狈,因为藏在伤口底下的心尚未痊愈。
“为了你们要杀死吉黑德的夙愿,我最重要的朋友就应该受到伤害吗……”
花莲:“抱歉。”
这已是她口头所能给予的真挚回答。
“不需要跟我道歉。”
这是他最不需要的东西。
威傲来很明白,究竟现实为何会导致成现在这种状况。
“是因为,我已经暴露了我软弱的样子。”
可下一次,他不会了。
威傲来重新站直了身体,不再与她过多言语。深灰斗篷下摆划过空气的波动随即与花莲相错开,在那擦肩而过掀起的寒风里,少年冷淡的声音在她的耳畔搁下。
“要是再像这样玩弄我朋友的性命,你们全都——会被我杀掉。”
猩红之月的浮游船上。
说出“威傲来或许就是夜”那番话后,该船内部掀起了极大的震动。
顾兔根本不管对方是否相信自己与他们印象中的威傲来是旧识这话,去向外人证明她和夜的关系,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可这样坦荡的态度反倒让糖醋肉队心里认为那猜测多出了几分真实性,让顾兔顺利从前者那里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安排西索解开糖醋肉们身上伸缩自如的爱,顾兔就任由这几人围在一起商量她方才抛出的“选择”,然后跟昆去到了另一个单独的房间商谈。
她爆出来的事实也给昆带来了不小的冲击性。昆坐倒在房间里的组合沙发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掐着自己蹙拢的眉心,似是在脑海里飞速消化“帕格的候补杀手=第二十五夜”的事实。
“这确实不是没有可能,为了实现帕格多年的夙愿,杀死塔王吉黑德的必须是“非甄选人员”才行……我明白了,帕格的人就是这样将夜掳回去培养,借此躲避开王室的视线,让他改头换面以久·威傲来·格雷斯的候补杀手身份重新出世……”
假如是别人告诉昆这件事情,他或许会嗤之以鼻,甚至认为是帕格放出的某种陷阱。
可说出这种话的人是顾兔。
那他就不得不去接纳这样的可能性,并要在将这一切建立在“事实”的前提下,思忖如何完美解决的方案。
“据我们绑来的那头长得像“娃娃熊”一样的大叔说,“右臂恶魔”有在他找来阿琳之手的时候通过锦囊告诉他:【之后到“工房战”里去找他】?”
昆捏住眉心锁住的竖痕两边,紧闭双眼说道,浓密的水色眼睫都在眼窝底下簇拥
成了剔透的一丛,像水底不安摇曳的透明珊瑚。
“这倒不失为提供了一个不错的线索。右臂恶魔……不,帕格的“目标”居然也是工房战,真是难搞……”
不知道他们究竟打算在里面搞些什么阴谋。
“这不是正好?”顾兔坐在与他呈九十度角的独立沙发,唇角扯出来的弧度阴鸷而冷清,“省得我们把人揪出来的麻烦。”
“……我当然也想把夜带回来,但帕格的人恐怕绝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他。”昆很明显脑子里想到了更多,犹豫重叠着如潮水般涌来。想到这,他心头就生起了许多莫名其妙的焦躁感。而这份焦躁感并非全然由问题的难度所带来,他也说不出有哪些因素掺杂在内。
“那又怎样,是帕格先不做人,我要做的就是把夜完整地从那帮人手里抢回来。”
“……你思考问题的方式太简单了。”
“实际上,这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昆,是你想太多了吧——”顾兔干脆直白地问他,“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帕格的人敢不服,就让我宰飞他们;夜要是不肯跟着回来,我就将他打一顿强行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