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没跑成功。
波本一字一句地说:“还以为你对诸伏警官特别感兴趣,是因为苏、格、兰呢?”
我直接倒吸一口凉气,失声道:“透哥?”
这是可以说的吗?
确实啊,诸伏高明和诸伏景光的眼睛一看就是亲兄弟,可是,可是,这真的是可以说的吗?
换做是谁说都很正常,琴酒正常,伏特加正常,贝尔摩德正常,宾加正常,哪怕莱伊在这里这么说都正常。
可是偏偏,波本说出来不正常。
他这是什么意思?直接捅破诸伏高明和苏格兰之间关系的窗户纸吗?
他分明知道这点捅破了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我们两个黑衣组织成员不管有没有发现,这个时候都要正视苏格兰这个日本公安卧底的家庭关系,那么按照黑衣组织的一贯作风……
根本都没有第二种可能。
波本疯了吗?
还是我疯了?
还是说,这个世界的波本,是黑波本?
不可能,他绝对是铁红。他和苏格兰关系很好,他会暗戳戳跟我打听情报,他会努力保护无辜的人,我还见到过风见裕也,帮过风见裕也。
波本还是红方,还是诸伏景光的幼驯染,那他为什么要这么说话。
就算他现在在我眼中都具象化地身后出现了滚滚黑烟,就是动漫里常用的刻画黑衣组织成员展示黑暗一面的样子,我也能笃定,他还是那个公安警察降谷零。
那么,为什么,为什么呢?
……还能为什么。
因为他还要继续卧底。
想想也能说得通,作为黑衣组织成员的波本,不可能毫无察觉。
如果他是独自一人执行任务还好,偏偏身边跟着的还是我,对诸伏高明堪称是一见倾心,就算马上要回东京也没放弃调戏,大有回去之后还会念念不忘的架势。
如果我回去之后在组织的人面前提起诸伏高明这么一个人,还真有成员好奇又是哪个警察勾了我的魂,去查呢?
其实这完全是杞人忧天,君不见我和松田阵平玩了这么久,松田阵平也好好的,要是松田阵平被调查,那他这个与松田阵平是警校五人组成员的家伙又怎么还能好好在黑衣组织里待着。
但无论如何,他为了自保,也为了保住诸伏高明,在我面前做戏是不可避免的。
别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我估计他早就做好了关于诸伏高明的保护措施,就算是黑衣组织真的发现了,也不会伤害到诸伏高明半根头发丝。
波本他真的……一直都要这么努力隐藏自己的情绪。
毫无疑问,波本卧底了多久,这种被迫伪装黑暗的状态就持续了多久。
尤其是苏格兰的事情发生之后,他要比以前更加努力,更加细心,也要付出更多,才有可能完成他们共同的梦想,才有可能为诸伏景光报仇。
苏格兰离开了,波本连唯一能在他面前放松的人都没有了。
人的精神,哪怕再怎么有意志力,一直绷成一根弦,也是有可能断开的。
可是波本是真的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黑衣组织里全是敌人。
日本公安里也有可能有卧底。
就算是家里……
我不由得又一次正视了我的存在对波本来说……
我是不是应该别那么自私……
“英子?你怎么……”等待着我的回答的波本略显惊慌地抚上我的脸颊。
我真的努力眨眼了,可是我真的没出息,睫毛完全挡不住眼中积蓄的泪水。
波本用长久训练才会留下的带着茧的手努力轻柔地给我擦眼泪。
“提到苏格兰,你就想哭吗?”
“不、不是。”我吸了吸鼻子,用脑袋甩开波本的手。
我低下头,把脸埋进手心,粗暴地用双手擦掉眼泪。
“我来,别伤到你自己。”他握住我的手不许我自己擦眼泪,转而用不带茧的指背蹭掉我的眼泪,“不是因为苏格兰?”
“才不是,我是舍不得高明哥,我们以后还来长野好不好?”我抓住波本的手,也不让他给我擦眼泪,努力呼吸不让自己抽噎,眼泪顺着脸侧滑落到梨涡中。
波本肯定不会信,但他还是配合我,说:“好,我们下次还来。”
“我想去滑雪。”
啊,真该死,又想哭了。
他垂眸看着我,把我的手握得更紧。
我哭起来的样子肯定很狼狈,我还在抽鼻子呢。别的女孩子哭起来梨花带雨,我哭起来估计就是表情包的那种流泪猫猫头,又滑稽又好笑。
波本还是善良,他没笑,他只是轻声应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