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嗯。”
“这到底是肯定还是否定!”
“……”
空气中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在寂静之中,他选择退让一步,打开新的话题:“说起来,后天我有事要去趟东京,要一起去玩吗?”
“对不起,那天我刚好有事。”
“诶?那明天呢?”
“明天也有事。”
这次不是刻意想要回避,因为明天约好了要去参观乐队的排练。
他似乎打算说些什么,但最终放弃了尝试,于是破碎的词句变为羽毛般的气息声,从缝隙间泄下。
其实没有那么严重。比起无关紧要的过去,更重要的是眼前的现在。就算是谎言,也不是蕴含恶意的隐瞒,所以——
“这样,那下次有空再见好了。”
漫长的沉默后,我听见他失落的声音,打断了我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宣告通话结束。
声音落下的瞬间,心间涌上微小的恐慌与后悔情绪,随后是无言的悲伤和同等分量的惆怅。
渴求和在意会换来失望。
明明很早之前我就知道。
勇气像被针戳开的气球,骤然炸裂成无数累赘的碎片。我攥紧陷在指缝间的床单,无声地呼出一口气,轻声回答。
“嗯,再见。”
然后率先按下挂断。
鸦雀无声的房间中,剩下的两人仍旧被定格在来电提示音响起的那一刻,连动作都没有分毫差别。
我将手机丢下,抬头看向她们:“抱歉,可以继续了。”
种崎露出古怪的表情,犹豫地说:“要不算了吧。”
“为什么?”
“因为你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没有。”
“有的。”
“没有的……呜。”
“好、没有!没有啦!”
*
冷战第二天,我来到了音乐节的场地。
被圈起的空地上,搭起了大型露天舞台,在这里会举行持续两天的演唱会。
入夜前的傍晚时刻,太阳的余热还残留在空气中。值得庆幸的是前两天下过雨,气温稍微降低了一点,带着微弱凉意的风偶尔会从河畔的方向吹来。
夜场即将开始检票,我挤在人群中,用手机和西村种崎报告行程。她们是参演乐队,能够提前免费入场,所以需要排队的人只有我。
好累。好吵。好想回家。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成功踏入了现充的大门,结果只是单纯因为之前有人陪我一起而已。
“不好意思,可以麻烦您把门票拿出来吗?”检票的工作人员对我露出和蔼亲切的笑容。
我回神,匆忙递出手中的票。可身后的人刚好侧身想要取下背包,突然撞过来的力度导致我重心不稳踉跄一步,那张纸片也从手中飞了出去。
不幸的光环甚至开始落井下石。
等意识再度回归时,我已经戴着手环逃进了会场内,躲在远离主舞台的角落艰难消化社会性死亡的尴尬情绪。
人类社会好可怕。
对不起,是我太得意忘形了。
这完全不是我能踏足的领域。
“那个箱子放角落就好了。”
身后的遮阳棚内响起一道男声。
我抬头,看向头顶的标识牌,才发现这里是乐队的休息区。无意偷听的我起身,打算悄悄离开。
“啊对了,能再帮忙拿几瓶水回来吗?多谢啦,凉太!”
啊?谁?
“说是什么音乐节免费门票,我完全就只是被叫过来跑腿的吧?”
“抱歉抱歉,实在是找不到人帮忙了。如果不是你前段时间有比赛,我都想让你临时去学吉他替补上场了。”
“那个还是饶了我吧……”
接在那道陌生男声之后的,毫无疑问是我熟悉的、属于黄濑凉太的声音。
脚步声逐渐靠近。
我下意识想逃跑。
但还是晚了一步,他的声音即刻出现在不远处:“伊织?”
比起确认般的问询,那更像是不可置信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