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法言明、无法疏解。
如果只是疼痛的话, 我可以好好忍耐。可它与疼痛有着决定性的不同,越是忍耐越能清晰地体会到那份没有实体的不适感。
终于, 盘旋在脑内的不安和恐惧在与他接触的那一刻消散。然而短暂的沉寂后, 随后涌上的是更加庞大的空虚。
“……只是这样就够了吗?”
根本不够。
请给我清晰的、切实的重量。
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用言语和肢体动作传达我的请求。
那双像棣棠花、像琥珀,也像很多很多美丽事物的眼眸在彷徨与怔愣情绪的作用下睁大, 纤长的睫毛也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
擅长将美貌当做利器俘获人心的天才这一刻反而成为了跌进陷阱的猎物。
他的侧脸沾染上来自于我手心的温度, 变得越来越烫。背光的角度,明亮的眼眸被阴影覆盖逐渐暗沉下来。
漫长的等待后, 灿烂的金色终于靠近了我。带有热度的吐息降落在唇边, 他露出略微苦恼的笑,轻声低语。
可是心跳声太响, 我好像要听不见他的回答了。
“什么?”发言权被物理意义上夺走的前一秒,我迷迷糊糊地问。
作为答复的仅有相抵的唇。仿佛担心会惊扰手臂旁的枝叶尖端上摇摇欲坠的水珠, 动作克制又温柔。
但也只在最初的三十秒勉强符合这个形容。
那是试探、也是前兆。
随后占据感官的是温热的、潮湿的、带有侵略性的事物,不知疲倦地重复着相似的动作。
愈渐急促的呼吸声融化在唇齿间。从那只紧贴着后颈的手掌上传来了令人无法忽视的热度, 仿佛要穿透发丝烧灼皮肤。
大脑昏昏沉沉, 无法顺畅地进行思考。
是外面的雨变大了吗?
啊, 不对……不是雨声。
溺水般的窒息感逐渐漫过头顶, 我艰难松开他被我拽得皱皱巴巴的衣领,在他后撤的间隙中费力地偏头呼吸空气。
扣住脖颈的手缓慢上移,拢起散落的发丝, 安抚性地摸摸发顶。
“你太紧张了啦,放轻松一点。”
轻快明亮的声音低沉下来后变得像蜂蜜那样黏黏糊糊, 他眯起眼睛,紧贴着脸颊循循善诱。
阴影遮住了视野,眼睑下的缝隙间渗透进些许光亮,我隐约在深郁的绿色间抓住了朦朦胧胧的金色。
是温暖的、属于阳光的颜色。
“啊痛痛痛……小伊织,可以松手吗?再用力的话会秃掉的。”
黄濑凉太发出抽痛的吸气声,按住了我ῳ*Ɩ 放在他头发上、无意识间使力收紧的手。
我眨了眨眼,缓慢放开他:“对不起。”
“没关系。”他笑起来,将我的手挪到他的脖颈后,蜜色的眼睛闪着亮光,满脸写着跃跃欲试。
然后用哄小孩子那样愉快上扬的声线说:“像这样抱住我,然后闭上眼睛交给我就好。来——”
我伸手挡住他凑近的脸:“不要了。”
“诶?真的不要吗?”
像是从魅惑的魔法中成功脱离,恢复清明的大脑终于能够正常运转。
我摇摇头,尝试着平复呼吸,一边抬起空余的手擦拭额前的几滴雨水,还有唇边湿漉漉的痕迹,又被自己脸上滚烫的热度吓到。
不甘寂寞的男孩子抬起眼,可怜兮兮地看过来。炽热湿润的吐息落在掌心,发声时的震动清晰地传递至紧贴的皮肤上,又痒又麻。
“……这样就够了吗?”用上了熟悉的话。
回旋镖来的也太快了!
“是的,这样就足够了。”我羞恼地皱起眉,用另一只手盖住他的眼睛,尝试掩耳盗铃。
黄濑凉太控诉的声音闷闷地从手掌下传来:“好过分!自己满足了就把我晾在一边。”
这说的又是什么奇怪的话啦!
在他用牙齿轻咬我的手指表达不满的前一刻,我及时松手,神情严肃地解释:“毕竟这里是公共场合,还是收敛一下比较好,万一被人看到就尴尬了。”
“啊,我明白了。是说在家里可以随便亲对吗?”
……也没说过是这样的安排!
我张了张嘴,将下意识的拒绝收回,在他期待的目光中纠结了一会,最终背过身,用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说:“你开心就好。”
“声音太小了,听不见哦~”
我头也不回:“听不见那就算了。饿了,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