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是没见过的新面孔呢?这位小姐认识我吗?”
桃季侑梨后退一步, 下意识想摇头否认。可是长时间的一动不动,让她的动作有些迟缓。
手一僵, 只听“咚”的一声,原本抱在胸前的那只托盘掉在了地上。
金属摔落的清脆响声提醒了桃季侑梨, 眼前这位光临lupin的少年只是过去的太宰治。
六年前的她还在东京的小山村,从未踏足过横滨这片土地。两个人的交集线存在于未来, 现在的太宰治不认识她, 也没有两个人共同的记忆。
也许在对方眼里她只是一个失礼的服务生。
这样的真相对孤身在过去桃季侑梨来说有些难以接受,但她没有自艾自怜的时间。立马调整好乱糟糟的状态,把失落的心情藏在礼貌的微笑里。
就像接待一般客人那样,现在的她和普通的酒保没什么不同:“非常抱歉这位客人,打扰了您。刚才是我手滑,并没有对您不礼貌的意思。”
可惜对方并不接招, 比起二十二的太宰治来说,站在面前的少年显得更加单薄,更加青涩。
他半张脸都藏在绷带之下, 也看不出喜怒。
“哎——只是手滑吗?”
“我还以为服务生小姐是被我满身的绷带吓到了呢,毕竟不是一次两次了。”
听到太宰治这么说,桃季侑梨还以为是青春期的少年受了委屈。
她立马否认:“没有,没有。真的只是手滑!而且绷带什么的不是很常见吗?”
少年狡黠一笑,并不打算放过桃季侑梨:“是因为这位小姐身上也有大量绷带,所以觉得常见吗?”
说罢,他把少女的手牵起来放到自己手掌之上。把脸凑的很近,上下打量一番后又用手指来回抚摸被绷带包裹的部分。
然后若有所指的得出结论:“嗯!这种绷带的触感还真是熟悉啊。”
桃季侑梨被羞得心头一紧,连忙把手收回来。
应付不来,根本不应付不来。
青春期的太宰治实在是太难招架了。
从见面到现在也许还没有五分钟,在这短短的五分钟里,桃季侑梨体验了一把高烧患者的切身体验,包括但不限于心跳加速、体温上升。
这下还怎么工作,哪有心情收集情报。
毕竟,桃季侑梨还有重担在身。她心里敲起了退堂鼓,除了赶紧逃离眼前的局面外,根本想不到其他退路。
“再次抱歉,打扰了您。”
桃季侑梨连忙鞠躬道歉,想乘机捡起掉在地上的托盘。
可她刚蹲下身,就发现太宰治在重复她的动作,同样蹲了下来。
他的脸上没有一开始的笑意,像个耐心的猎人,一步一步把囊中之物逼到绝路。
“这位小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我并不认识您。”
“你在说谎。”
闪躲的眼神、七上八下的心率、额头不断冒出的汗珠。
这些细微的生理反应都在昭示她的谎言。
桃季侑梨确实在说谎。
她当然认识太宰治,那是她的前辈、老师、在迷茫中指引她的人。
是可靠、令人安心的存在。也是桃季侑梨来到横滨以后第一个结识的朋友。
他们之间仅仅用“互相认识”来形容也太过言轻了。
“我...”
在太宰治足够耐心的注视下,桃季侑梨高筑起的心理防线裂开了一道口子。
她差点就松口了,把回到过去的奇妙经历全盘托出,就像信任乱步先生那样。
也许,桃季侑梨潜意识里依赖着太宰治的帮助。
就在这时,lupin来了新的客人。
“太宰?怎么堵在门前。你身后这位是lupin新来的服务生吗?”
新来的客人是织田作之助,他身后还跟着一位男士。
这位男士看到了“疑似太宰治把小姑娘欺负到蹲在地上不敢站起来”的场面,犀利的吐槽道:“这很明显吧,织田作,是太宰在欺负这位新来的服务生。”
织田作之助顿了顿:“是吗?那太宰给人家道歉好了。”
直到那位男士走进店里,桃季侑梨才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那是一个比织田作之助略微矮一些的成年男性,戴着眼镜,长相斯文。一身浅棕西装,手里拿着公文包。
“安吾,好过分。我明明是在帮助这位小姐。”
说罢,太宰治用手轻轻架着桃季侑梨的胳膊,两个人一同站起来。
被太宰治称为“安吾”的男人叹了口气,捡起托盘,递给桃季侑梨:“这是你掉的吧,不用在意他,去工作吧。”
“谢谢您。”
“请不用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