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安室透注意到了知花裕树的视线,他自然清楚身体的反应。
无论理智上如何挣扎,用多少次卧底守则提醒自己,客观上,降谷零承认,知花裕树对他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确实是这样。
一个男人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必须要控制这种吸引力只停留在身体上。
不可以卧底失格。
也不可以喜欢上景喜欢的人。
“我会处理好的。”安室透的嗓音越来越哑,近乎不成语调,“先把你弄干净,送你去睡觉。”
[幸好花喝醉后还算听话,也没有乱动]
公安卧底的防守太严密,连心思想法都严密控制,可知花裕树一头钻进死巷子,一定要弄明白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是不是对他抱着那些不可言说的心思。
他要冲破公安卧底的防线,彻底挖出他脑中最不堪的隐秘。
或许是空气中的酒气闻多了真带上三分醉意,知花裕树近乎冲动地扯住了公安卧底的黑领带,将人拉向自己。
穿着单薄睡衣的银发男人身体略微后仰,靠着洗漱台,浅金发男人身上的白衬衣也在连番动作里沾了水,隐隐透出小麦色的皮肤。
头顶的白炽灯将光打在背脊,阴影又将身下人笼罩。似乎是想要逃离,却被领带牵制住动作。
浴室里被知花裕树刻意弄出的水汽渐渐散去,气温转冷,洗漱镜上的薄雾一点点在镜面爬远,消失。
重见天日的镜面如实映照出眼前的一切。
精瘦的腰微微后弯,白皙的手指撑在身后,近在咫尺的地方是小麦色的手指,近乎相反的色泽仿佛马上就会交融。
紫灰色的眼眸目光沉下去,风暴翻搅在眼底。
手里的毛巾被丢掉,手指从上抚摸至下,最终克制地留在腰间,托着银发男人身体后仰的重量。
知花裕树的目光自喉结往下,落在那处凸起的地方,黏黏糊糊问:“你想睡我吗,波本?”
好像忽然爆炸了一样,无数的念头闪过。
[好软的唇瓣,分开后把舌头放进去会是什么感觉?]
不行。
[想]
不行。
[在床上他会发出更好听的声音吗?]
不行。
[想像之前那样,抱着他入睡]
不行。
[好喜欢他]
不行。
不行。
……
冷静,降谷零,你是公安警察。
冷静。
尽管一时间妄念疯长,但公安警察的理智迅速占据上风,他排除掉心中和知花裕树有关的一切念头,用警校时的所学帮助自己维持冷静。
【警察要带着荣誉感和使命感服务国家与国民……】
他缓缓垂下眼睫,将所有情绪压在心底封锁。
他的身体从始至终都和知花裕树保持着距离,即便蹭到有些痛,也克制着没有用照顾醉酒者的借口轻蹭舒缓。
安室透当然不会知道,他的心声已在他最想要隐瞒的人面前摊开。
而且【心声识别】只会识别和使用者相关的心声,安室透的克制否认被尽数筛选,呈现在知花裕树面前的只有那些与他相关的、染着绮丽色彩的疯狂想象。
知花裕树身体轻颤。
他垂着脑袋,嘶哑着声音道:“滚。”
知花裕树其实清楚,人的想法瞬息万变,【心声识别】捕捉到的可能只是对方万分之一瞬间的闪念,但它既然捕捉到了,就说明波本确实这样想了。
什么直男会对朋友的身体产生这样的想象……波本就是想睡他,就是想把他压在这里不停侵犯。
知花裕树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浑身竖起尖刺,反复重复着“滚”“滚开”“离我远点”,用力将波本远远推开。
近乎神经质的反应。
安室透一惊,顿时抛开所有想法,“花,你怎么了?”
知花裕树抬眸看着他,眼尾像烧起来一样红,怒意不停翻涌,“滚出去!”
安室透意识到,他因为自己的反应生气了。
此前他早上有反应的时候对方甚至还兴致勃勃提议过给他帮忙,那时候知花裕树大概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反应是因他而起,这次他察觉到了,所以气成这个样子。
无论对谁,这种情况都十分冒犯。换作他自己,恐怕早把人狠狠揍一顿了。
安室透无可辩驳。
“好,我先离开,你记得拿毛巾擦干身体,快点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