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难道就应该……开心吗?
真可笑啊。
长乐收回目光,一步一步走下楼。在跨下最后一节台阶时,脸上展露笑容,和爷爷奶奶道别。另外两位,自始至终没有与她搭话。
习惯了。
长乐把颜料和画框放进后备箱,驱车开往回到东京的高速公路。
*
安室刚从警察厅回到家,看一眼时间,已经接近零点。
正常情况下,这时候的长乐会给他发“晚安”。如果遇到他比较空,两人还会语音通话,聊一会天再睡觉。
奇怪的是,长乐今天一天都很安静,一条消息都没发。安室正想打电话给长乐问问情况,门铃却在此刻响起。
卧底的警觉性让他不自觉地把手放在腰间的枪上,一步一步谨慎地靠近门口,从猫眼内朝外望。
所幸,门外站的是长乐。
安室急匆匆把身上的枪藏起来,再赶忙把门打开。
长乐眼睛微微眯起,适应突然明亮的灯光。她见安室穿着一身灰色西装,猜他应该是出去查案刚回来。
她朝着安室笑,仿佛很开心的模样:“surprise!透,今天能收留我一晚吗?”
原本长乐和安室说的是后天回东京,如今突然来她这儿,一定有原因。安室回想起两个月前,长乐也说回镰仓,结果晚上哭着在酒吧买醉。他想,大概率又是她的母亲回来了。
安室凝视她几秒,安慰的话语化作一声轻叹。伸手把长乐拉进玄关,关上门的同时把她搂进怀里,声音温柔得让人沉溺:“一天可能不够,得一辈子。”
不知怎么的,当长乐感觉到安室熟悉的气息,堆积的情绪仿佛找到了发泄口,勉强的笑容也挂不住了。眼泪瞬间决堤,她紧紧抱住安室,像溺水的人抓紧最后一根浮木。
两人就这么站在玄关处,长乐的泪水渐渐浸湿安室的肩膀,而安室始终抱着她,一下一下轻柔地拍她的背。
长乐在原生家庭里受到的伤害,所有语言上的安慰都显得苍白无力。
安室只希望,以后每一个长乐需要他的时候,他都能及时出现,给她一个拥抱。让她能知道,自己一辈子都会陪在她身旁。
哭了许久,长乐缓缓抬起头来。只见她抿着唇,眼里噙着泪,脸上满是泪痕,肩膀还在因为抽泣而抖动。
安室看出她有话要说,怜惜地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轻声道:“怎么了?”
“鼻子……堵了。”长乐的声音软绵绵的,似乎还带着一些不好意思。担心鼻涕真流下来,她伸出一根手指横着堵在鼻子下,视线在客厅里转,寻找纸巾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