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带我去秀场看秀,有一个模特的眼睛很像你,不过她是更深更浓郁的墨绿。我还是喜欢浅一点的。】
【今年冬天没有下雪,没有什么特别的愿望想许,那就祝我事事顺遂吧。】
这样零零散散从各种书页上裁剪下来的小纸片、精致平整剪裁的信封一角被凌乱地装在盒子里。所有纸张的最下面放着一片晒干的银杏叶。这么多年过去,它竟然还保持着最初的形状。
难怪她会介怀那么久,难怪她会一直在意。
有时候身在其中无法感触的,多年后以旁观者的角度捧起才能明晰。
里纱将银杏叶放回去,重新把饼干盒封好束之高阁。
离开前她又看了一眼这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房间,最后轻轻地关上了门。
果然还是和妈妈说不要卖掉这里吧。
第二天里纱和白兰坐上了回米兰的飞机。大概是白兰又使了他的神通,他买到了她身边的座位。
在他开口之前,里纱先发制人:“接下来还要飞十几个小时,不许说不开心的事情。”
白兰在嘴上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姿势。
里纱满意了。
飞机上的时间太无聊,她打算午睡一会儿,从包里摸出了眼罩。前半程都很好,中途她被一阵颠簸气流晃醒。
白兰注意到她醒了:“没事的。”
里纱淡定地点头。她现在已经接受了身边的人都是超级赛亚人的设定。别说是区区气流,就算是别的什么她也完全相信前反派大boss白兰绝对有办法解决。
果然,颠簸很快就结束。空乘广播了已经没事的消息,发放餐食安抚乘客的情绪。
飞机上的食物实在算不上好吃,里纱没吃两口就放在一边。白兰顺手就替她吃了。
长达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结束,飞机落地的那刻里纱松了一口气。她感慨:“长途果然还是不应该省钱,下次一定坐头等舱。”
“里纱早说的话我就帮你一起升舱了。”
里纱斜眼看他很想说你有钱吗,但仔细一想他现在不是以前那个她认知里的无业游民白兰了。或许他真的很富有。不知道他和狱寺隼人比起来怎么样。
这一路他们相处的很融洽,下了飞机去取行李、一起走出去、到了打车的地方,里纱平淡地说:“白兰,我们分手吧。”
“嗯。”白兰很平淡地接受了,他问,“你有找人来接你吗?”
里纱摇了摇头。
白兰蓦然就笑了起来,他说:“有点仪式感,最后再拥抱一下?”
他大大方方的,里纱也没有客气。她同意地太干脆,连行动都不怠慢。白兰微微怔愣,而后更用力地回抱。
他说:“真想把里纱这样打包带走。”
里纱没有回他。
和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都无关,两个相同却不同频的人终归是无法走到一起的。就算没有发生这些事,她们之间的问题也总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暴露。白兰肯定也清楚。
白兰抱得有些久了,里纱刚想挣扎就听到白兰在她耳边轻声说:“狱寺君好像也没比我好多少呢,偷偷跟了我们很久。”
里纱懵了:“什么?”
“我们出来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他了,跟了我们一路,现在就躲在大厅最外面的柱子后面。”白兰说,“原本还以为是里纱叫来的,结果是不请自来。”
里纱想起狱寺隼人昨天说的要来接她,她记得自己已经拒绝了。
“就这么退场好像有点太逊了,正好他也很不坦率吧?”白兰的声音含上了一丝笑意,显然是想到了什么鬼主意,“我来替里纱教训他一下吧。”话音刚落,白兰松开了怀抱对里纱的禁锢弯腰俯首,在里纱反应过来之前在她侧脸留下悬停于皮肤表层细小绒毛的一个
吻。
那是微不可见的距离,所以在外人看来无比亲昵。
白兰笑嘻嘻地退开了:“那我就先退场了。”
里纱没有生气,她只是有点无奈,又觉得白兰其实很幼稚。他这段时间的一切令她火大的行为和言语都源自于他隐藏在游刃有余之下,可以被称为幼稚的心理。
里纱朝他挥挥手:“再见。”
白兰先一步上了的士。
里纱在原地占了一会儿,一直目送白兰乘坐的的士离开视线范围才收回目光。她深吸了一口气,思考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明明已经被她拒绝了,狱寺隼人还是来机场了。而且他没有现身,而是一直跟在她和白兰身后默默地看着。
这算什么?痴汉?跟踪狂?
看现在这个情况,即使她落单了,狱寺隼人也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是本来就没打算出来,还是白兰下的那剂药太猛了?
里纱决定返回大厅里。她没有白兰那种感知力,即使白兰告诉了她狱寺隼人的位置,她的眼角余光也没扫到他的人。她站到能看见的柱子后方的位置,还是没看见狱寺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