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刚才弄脏了。”狱寺隼人低声说,“抱歉,我会洗干净的。”
“没关系。”里纱说,“下次来再送你一件。”
狱寺隼人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我都会珍藏的。”他陪着里纱坐下:“衣服是新买的吗?好看。”
“还是老样子,天使香槟。”里纱先点了酒才回,“看出来了吗?是当季的新款。”
里纱一贯就喜欢喝这个,每次来都必点。知道她今天要来,狱寺隼人早就让人备好了最佳温度的天使香槟,只是没想到她来迟了。
接过狱寺隼人给她倒的酒,里纱向他解释:“临时有工作需要我盯,来迟了。”
“没关系。”狱寺隼人说,“我知道你会来的。”
里纱看他:“拿酒单来给我看看吧。”
“今天想喝点别的吗?”狱寺隼人抬手要来了酒单捧到里纱面前,“前段时间新加了巴黎之花和贝加西西里。”
“对桌开了西施嘉雅。”里纱侧过脸问他,“你想喝吗?”
狱寺隼人抿唇没说话。
里纱从他的这个动作里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她抬手招来侍者:“你好,帮我指名阿武,谢谢。”
山本武来的很快,不如说他本来就很想过来了。他坐到里纱的另一边:“你今天来迟了,他可等了好久。”
“是吗?”里纱似笑非笑地扫了狱寺隼人一眼,“进来的时候看到对桌开了西施嘉雅,那是谁?”
“白兰啊。”山本武笑道,“最近新来的,人气很高哦。啊,就是他把你送狱寺的衬衫弄脏了。刚才差点没打起来。要不是我和桔梗拉着,他今天可能都不能来见你了。”
“哦?有这种事啊。”里纱说,“他完全不告诉我。”里纱这才眯起眼睛去打量对桌的那个人。
白色的头发很显眼,眼下的刺青特征鲜明。大概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那人的目光也扫了过来,看到里纱时勾起了唇角朝她笑。
“所以。”里纱不是不明白他们这里弯弯绕绕,“他在对桌开,是在挑衅你?”
狱寺隼人低声道:“不用理他,无聊的人。”
里纱伸手替他整理了衬衣领子:“我今天上了一天班想宣泄一下。”
“哦?”山本武在她身后笑道,“看来今天只有我们两个陪不动你啊。”
里纱弯唇:“你们这里很久没点香槟塔了吧?”
侍者很有眼色的摇铃。
铃铛摇的震天响,对桌当然也听到了。
“还要谢谢阿武告诉我这些。”里纱微笑了一下,“今天点两座吧。”
“哈哈哈,我就说里纱肯定会给你出头的。”山本武率先举起一瓶唐培里侬,“我就不客气了。”
琥珀色的酒液在灯光照射下不断在金黄色和黄铜色间变化、顺流而下。在纸醉金迷的这里,香槟又被称为流动的黄金。
里纱举杯和狱寺隼人碰了一下:“下次有事就说。”
“不是什么大事。”狱寺隼人说,“不想让你看到他。”
里纱笑了起来:“好吧。”
她正高兴,侍者的铃铛又摇了起来。她抬眼看向对桌,果然是他们追加了香槟塔。
里纱挑起眉梢。
自从她去年为隼人点了一个通宵不间断的香槟塔之后,已经很久没人和她对点过了。
要论酒的价格,她开两瓶蒙哈榭也够镇场了。不过mafia不是单纯比价格的地方。
香槟塔看重的是酒液倾斜而下的富足感,是一座一座堆起来给人看的排场。
其实近来mafia还是有不少人点香槟塔的。
上个星期才有一味慷慨的女士为了召云雀换卡座点了一座。虽然云雀坐了十秒就跑了,但没人介意。
不过对点是真的很久没有过了。因此惊动了mafia的老板reborn。
里纱向他举杯:“少见啊。”
reborn勾起一个笑:“难得见你出手,当然要来喝一杯。”
里纱见侍者们没有太大的动作,抬眼问reborn:“不用清场?”
“用不上。”reborn胸有成竹。做这一行,看人下菜是基本功,所以要足够了解每一位客人。每个客人身上能榨出多少钱来都是要提前掌握好的。
像时见里纱就是稀世罕见的好客人。年轻、貌美、多金,还充分理性。
reborn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狱寺隼人。
——此人没什么上进心,自从陪过时见里纱之后就闭门谢客,只愿意在其他人的卡座作陪。不过时见里纱足够大方,所以业绩常年稳居前三。
侍者的铃铛一直在摇。
里纱只小口小口地抿着她的天使香槟,从容不迫地看着越来越多牛郎到她这一桌陪酒。
正如山本武所预料的那样,两个人今天是喝不完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