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五条悟,也未必能正面胜过那个存在。
*
三人循着两面宿傩残留下的咒力痕迹,一路追踪而去。
这条路,宛如死亡铺就的道路。
他们目睹过残破的村庄,倒塌的寺庙,被血迹染红的石板路,以及早已化作焦黑残骸的术师遗体。
在现代,术师与诅咒仍旧维持着某种平衡,至少人类社会不会大规模崩坏。
但在这里——他们所生活的现代,与这个平安时代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里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血腥,也更加残酷。
这是人类苦苦挣扎的时代,是术师被诅咒蚕食的时代。
——平安时代,是真正属于诅咒的时代。
神明随意地踢开脚边的一块焦黑残肢,目光扫过堆积如山的尸体,语调慵懒地问了一句:“你们说,那些术士为什么要追杀两面宿傩?”
夏油杰脚步微顿,抬眸看向她,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凝重:“当然是因为他杀了太多人,传闻他甚至喜食人/肉。”
五条悟懒洋洋地插话:“还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两面宿傩是诅咒之王,杀不了就得死咯。”
神明轻轻摇晃着手腕,语调意味深长:“可他们应该很清楚,自己打不过两面宿傩吧?”
她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四周那群死不瞑目的术师,嘴角微微勾起:“既然明知是死路,为什么还要冲上来?”
空气微妙地沉默了一瞬。
夏油杰微微蹙眉,视线再次落在四周残破的尸骸上,仿佛想从中寻找答案。
五条悟轻轻摩挲着下巴,六眼流转,似乎也陷入了某种思考。
神明的目光掠过他们,忽然笑得眉眼弯弯,语调悠然:“是因为利益冲突,还是……为了保护那些弱者?”
夏油杰沉思:“两者都有吧。”
“哦?”神明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目光透着些许打趣,“行吧,不逗你们玩儿了,不过……”
她顿了顿,嘴角的笑意微微收敛,语调悠闲,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警告:“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她眸光微垂,随手捻起一抹残留在空气中的诅咒气息,指尖随意一弹,笑意淡淡:“对上两面宿傩,逃不掉,是会死的。”
风吹过,血腥味仍未散去。
——没有丝毫夸张,也没有任何威胁的意味。
只是单纯的事实。
经过长达十天的追踪,他们越发接近两面宿傩的踪迹。
甚至还未真正靠近,他们便能感受到那股冲天的诅咒气息,如同实质般翻涌,横扫整个大地。
那是属于诅咒之王的绝对威压。
五条悟皱了皱眉,蓝色的六眼微微一缩,视线穿透空气,凝视着远方。
“暗处……还隐藏着许多咒术师。”
他话音刚落,夏油杰也缓缓抬眸,目光沉静:“他们也准备伏击两面宿傩?”
神明单手抱臂,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呵,这么多人……看来,大战差不多要开始了。”
她的目光落向远方,那里,冲天的诅咒气息翻涌不息,浓烈得令人作呕。
第40章 诅咒之王
夜幕降临。
当晚,远方的天际被剧烈翻腾的咒力照亮,术式碰撞的余波席卷大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绝望的气息。
篝火微微跳跃,映照出三人的身影。
听见远处的动静,三人皆下意识地抬头看去。
夏油杰皱起眉头,语气沉稳:“我们要过去吗?”
这一战之后,两面宿傩极有可能离开此地,他们也必须要继续追踪。
倒不如趁此机会,追过去,亲眼见识诅咒之王的实力。
五条悟眼里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嘴角扬起一抹嚣张的笑:“去啊!这么好的机会,正好见识一下诅咒之王的实力!”
他摩挲着手腕,六眼深处隐隐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
——千年前的两面宿傩,究竟强到什么地步?
正当气氛紧绷之际,神明慢悠悠地咬了一口烤鱼,语调慵懒:“那你们去吧。”
五条悟挑眉,侧头看她:“你不和我们一起去?”
神明偏头看他,慢条斯理地咽下食物,随意地抬了抬手:“你们的战斗,与本神明没关系。”
她顿了顿,笑眯眯地朝他们摆摆手,语调愉悦:“安心去吧,本神明会在你们将死之际,将你们救回来的。”
五条悟:“……”
夏油杰:“……”
篝火噼啪作响,夜色下,气氛一瞬间有些微妙。
五条悟挑了挑眉,轻笑一声:“听着,真是让人安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