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磕磕巴巴念台词,到流利走剧情,月岛柊花了半年时间。
从流利走剧情,到声情并茂的走剧情,月岛柊花了半年时间。
而等两年后,月岛柊十八岁,他已经是和莱姆这个优秀老员工不相上下的模范新员工了。
他说“喜欢”简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能换着法说出八百种花样。
而当你看着他的那双眼睛,那双黑曜石般漂亮的眼睛像是湖水一样轻颤,荡出或脆弱或执着,或热烈或婉转的涟漪时,几乎没人会怀疑他眼中流露出的爱意。
他现在绝对已经是一个合格的少女漫男主了。
月岛柊开始相信莱姆可能的确有什么老员工的毒辣眼光buff加成,一眼就能认出人群中有天赋的人。
樱花树下,莱姆变成了橘发的傲娇毒舌学霸少女。
在开始走剧情前,他看着正在做准备的月岛柊,忽然问:“阿柊,你现在有学会怎么去喜欢别人吗?”
月岛柊动作一顿,想了想,回答:“学会了,学会了怎么演”
莱姆又问:“那被别人喜欢呢?”
月岛柊:“也学会了。”
莱姆:“你没学会。”
他的五官皱成一团,一会摸摸下巴,一会儿拍拍脑袋,像是想说什么话憋不出来,最后他双手环胸,轻轻吐出一口气,严肃脸:“当我向你表白时,我感觉你现在缺少一些……一些灵魂一样的东西——那是一种感觉。”
月岛柊:“……”
月岛柊停下动作:“我感觉你现在像是因为不想付工资,所以挑刺的可恶老板。”
莱姆打了个响指:“诶!对了,就是这种感觉!”
接下来的剧情发生在樱花雨下。
现在没风,樱花飞不起来。
莱姆双手托腮,坐在樱花树下的一块石头上,研究地上的蚂蚁,看着看着忽然转头,找了个能打发时间的话题。
“阿柊,你有被被人喜欢过吗?”
“我记得这个问题你两年前问过,我当时回答没有。”
“不对!”莱姆非常严谨的摇头,“你当时回答的是‘应该’,‘应该’就是‘有’。”
“我可以放宽一点条件。”
月岛柊半垂着眼睛,蝶翼似的睫毛在脸上打下扇形的阴影。
忽然那阴影轻轻一颤,月岛柊抬眸:“……不过那不叫‘喜欢’,那应该是一种……善意?”
一种好心人对落魄者的善意。
一种打着伞的人对街边淋雨的猫狗的善意。
这种善意很珍贵,也有点温暖,像是小小的火星。
但是“喜欢”是更为浓烈的东西,像澎湃的火焰。
月岛柊的脑海中闪过那头火一样的橘红头发,头发下的脸模模糊糊的,像是服装店里没有脸的人台模特,只有两颗钴蓝色的眼睛,蓝宝石似的嵌在上面。
月岛柊摇头:“那是一次意外,而且我已经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再见面也认不出来。”
月岛柊忽的顿了顿,轻声:“应该也不会再见了。”
后来,他不是没试过再去那个像是碗一样凹下去的地方。
他曾鬼使神差的往那个方向走过几次,但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那条奇特的街道,那个递给他红豆包的半大少年,简直就像梦一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月岛柊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无意间掉入了爱丽丝的兔子洞,亦或是那只是他脑海中的臆想。
然而命运的神秘就在于其不可捉摸。
没人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曾经笃定的以为一定会发生、或者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极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掉个个儿。
比如月岛柊一直以为自己在一颗普普通通的、没有怪力乱神的世界。
结果天际飞来一个大火球。
比如他一直以为不会再和那个少年相见。
结果在拼命躲避大火球的时候,视野中突兀的闯进一头仿佛要和火焰连在一起的橘发。
其实当时路过的还有其他人。
那是那头橘发像火焰,几乎要将月岛柊的眼底烫出一个洞。
他就只能盯着那头发瞧了。
他开始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他朝那个人跑去,伸出手,抓住。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抓些什么。
他甚至感觉自己在抓一个幻影,一个记忆中不知真假的幻影。
他在做他曾经想做但是不敢做的事——抓住那个少年,或者离开时回过头,说些什么,随便说点什么,说句谢谢,定个约定,就好像缩在壳里的软体动物,疯狂伸出触手抓住那根将断未断的丝线。
曾经的他理所当然的松手了,只想着离开、逃走,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