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违和感让魏尔伦心中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异,连带着对月岛柊也格外挑剔起来,看他的时候特别像是在看一个平平无奇、一无是处, 但就是能吸引到自家哪哪儿都好的弟弟的“蓝颜祸水”。
——不得不说,这种心态,在某一时刻的确和少女漫中的恶毒女配重合了。
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
魏尔伦转身看着月岛柊逐渐远去同手同脚的背影。
这人并不普通。
平平无奇的举止只是他用于伪装的表象。
拨开那层伪装, 其下掩藏着一个尖锐的灵魂, 其癫狂之处和里世界的那些人不遑多让——起码魏尔伦打拼了这么多年, 打拼到暗杀王的名号成了钟塔侍从心中一片抹不去的阴影, 还没见过有人敢这么戏耍他的。
魏尔伦感叹着“男人, 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同时杀心呈几何倍数增长。
如果杀气拥有实体, 那么此刻这条街的所有建筑都能化作灰烬。
月岛柊感觉有股寒意从尾椎猛地窜上脊柱。
他打了个寒噤,没敢回头看。
扔支票时说的坚定, 说完了才反应过来那是一句变相的表白, 脸顿时后知后觉的红了个彻底, 有些担心魏尔伦会把刚才的话告诉中原中也,却又不敢回头找补,只能略微僵硬的、同手同脚的往前走。
忽然, 月岛柊站定了。
他想象着中原中也听说这件事后的反应,脸几乎要烧起来,轻轻咬了下嘴唇,感觉嘴唇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那个……”
月岛柊回过头,踟躇开口,想问魏尔伦能不能把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保密,结果刚一转头就看见了魏尔伦冷冽的眼神,以及那非常有气势的、无风自动的衣衫。
月岛柊一下子闭上了嘴,有些迷迷糊糊的想起……是哦,一般情况下扔完支票后对方都是会有反应的,只是自己刚刚太紧张了,忘记了。所以现在是要打人了吗?真的要打人了吗?!
月岛柊瞪圆了眼睛,求生欲混杂着羞耻心升腾而起。
“等等!我……”
咔嚓,咔嚓。
路灯底部连接着水泥地面的部分出现道道裂痕,似乎这个钢铁疙瘩要冲破重力的束缚拔地而起。
忽然,两道最大的裂缝相交,裂缝割出的水泥从地面上完整的剥离开来,缓缓上浮。
一厘米、两厘米……
毫不怀疑当它上浮到一定高度后,会像是流星坠落一般狠狠砸下,将眼前的人砸成一摊肉泥。
只是因为此时上浮的高度太小,月岛柊的注意力又全部放在眼里疯狂往外飞刀子的魏尔伦身上,所以没有发现。
而当那块水泥浮到足够令人发现的高度时,正上方忽然落下一个花盆,打地鼠似的将那块水泥重新砸进了地里。
噼里啪啦。
花盆碎裂。
月岛柊被吓的把剩下半句话咽了回去,后怕的抬头,看见正上方的公寓阳台旁露出半截人影,歉意的朝他举了举手中的水壶——显然是浇花的时候不小心把花盆碰掉了。
月岛柊看向魏尔伦,喃喃:“还好你没有继续走上来,不然就要被砸到了……”
被打断技能读条的魏尔伦很沉默,他神情复杂的看着月岛柊,感叹他的好运气。
“你的运气很好,”魏尔伦踱步上前,优雅的音色如红酒流淌,“不过……”
到此为止了.
对于暗杀王而言,此次失误可以载入史册,不过究其根本也只是一次意外而已。
没有风,但是道路左侧乔木的树叶开始哗啦作响。
魏尔伦对于异能的控制已经精妙到毫巅。
树叶是柔软的、脆弱的,然而在异能的加持下,也可以化作飞掠而过的刀刃,织成一片天罗地网,转瞬取走人的性命。
可就在树叶射向月岛柊即将把他扎成刺猬时,右手边一棵枯树毫无预兆的倒下,恰好封住了树叶的进攻路线,将月岛柊挡的严严实实。
树叶全部钉在了枯树上。
一个人慌里慌张的从旁边的小巷中跑出来,见魏尔伦和月岛柊没事,松了口气。
“这棵树前几天被雷劈了,烧了半个小时,树干都快烧断了,安全起见原本打算今天就砍掉的,没想到突然断了……咦,这树上怎么嵌了树叶子?”
“……”二度打断读条的魏尔伦有点怀疑人生。
他看看月岛柊,又看看绕着树嘟嘟囔囔的路人。
其实他是不怎么相信命运的,但事情都发展到这个程度了,保险起见还是打算换个位置。
魏尔伦跟着月岛柊走过了三条街两个路口。
期间他几次打算动手,都被各种各样的意外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