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白弥梓头埋在相机里抬都不抬:“人类只会破坏我的镜头美感。”
迹部景吾:你说得对,但这是网球部宣传照,不拍人难道拍网球吗?
迹部从一堆照片里筛选了半天,看着里面人物糊作非为的五官,没有一张能用的。哼,封面只好用他的写真照了。
今天的网球部训练几乎缺席了一半人,就连正选都只剩下了四个。没来的全都请病假了。
迹部景吾从活动室出来,和旁边的经理商量分发应急医药包的事,一转头就看见了一个几百年难得出席部活的人影,只看相机不看路,一头撞在了球场边的路灯上。
喀的一声,路灯凹进去一个倒u,成了歪脖子树。
此人却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疑惑地摸了摸头,疑惑地扭头走了,接着低头看相机。
迹部:“……你站住。”
加白弥梓循声望去,许久未见的部长正皱着眉,满脸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
能说吗,比电视剧里更年期的老妈还莫名其妙。
“你怎麽这时候回来了,连口罩都不戴。”迹部怒其不争,“桦地,”他打了个响指,“正好,试验一下本大爷准备的医药包。”
他身边魁梧沉默的桦地跟个替身似的,立刻搬出了一箱医药包。
里面有流感药、口罩、温度计、消毒酒精等等。加白弥梓拿着酒精看了看,“最近生病请假的人很多吗?”
他怎麽记得流感季早过去了。
迹部头疼:“啊。三年级的正选就剩下两个人了,连比赛阵容都凑不齐,这下……”他说到一半忽然僵住,咳嗽不上不下地卡在胸口,表情隐隐有扭曲的迹象。
加白弥梓看了他一眼,把医药包放回他怀里:“看起来还是你比较需要。”
准确来说,他的眼睛不光是看穿真假。只要是能看到的东西,就能被他使用。
学校一直是容易滋生咒灵的地方,特别是这里的负面情绪产生的原因非常统一,诅咒的实力也不是外面那些游荡的低阶蝇头能比较的。
哪怕今天全都杀干净了,第二天又会诞生出来新的,补货速度非常快。所以对于学校的咒灵,一般选择的都是“压制”,而非“祓除”。
加白弥梓每次上学都会外放咒力,好让那群丑不拉几的诅咒自觉滚远点,别来碍他的眼。今天也不例外。
为了熟悉相机的手感,他挑了很多不常注意的角度,眼角余光偶尔能瞥见一两只蠢蠢欲动的诅咒。
它们好像很兴奋啊。
告别迹部,加白弥梓绕着网球场散步。路边一个百叶箱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随手抓住一个幸运路人:“喂,这是什麽。”
“啊、啊!这应该是自然部的百叶箱,测温度和湿度用的。”
加白弥梓敲了敲百叶箱的盖子,上面挂着一把锁头,敲在箱体上只有咚咚的空响。
穿着网球部训练服的部员咽了咽口水:“你对它感兴趣吗?我可以找自然部借钥匙……”
“不用。”
加白弥梓伸出手,在部员惊恐的目光中,轻轻掰断了金属锁环。
门扇颤巍巍地打开,他看了一眼:
“空的啊。”
……
……
深夜的教室静得像死了一样。
加白弥梓坐在靠窗的的课桌上,面无表情地打游戏机。
他将自身咒力收敛为0,在诅咒眼里,他这麽大个活人跟这张课桌无异。半夜里诅咒在水泥楼里游来游去,自由自在,堪称辣眼版的生态缸。
整座教学楼都黢黑一片,五颜六色的游戏特效透过屏幕糊在他脸上。加白弥梓把游戏机按得飞快,把敌方小怪当成诅咒嘎嘎乱杀。
忽然有白光透过门窗射过来,接着是敲门声。
拿着手电筒的人穿着西装,发胶打得一丝不苟,似乎在学校的网页上看过这张脸。
大半夜巡查学校时抓到一个夜不归宿的学生,还在教室里打游戏,教导主任似的严肃面孔沉了下去:“你是哪个班的,怎麽还没回家?校门已经落锁了。”
仿佛下一刻就要掏出违纪通知单了。
“知道了,老师。”
加白弥梓懒懒应了一声,把游戏机塞回桌肚,插着兜走出教室时,忽然想起什麽:“老师,校门落锁了,你怎麽还在?”
“我有钥匙,”男人言简意赅,“我送你去校门口。明天来办公室找我。”
“干嘛明天,有事现在说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