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是这么回复冈田先生的。 一个算不上答复的答复。 而此刻这个房间里,唯一露出了愉悦表情的只有伏特加。 也许在外人看来,他只是被电视里这综艺效果拉满的一幕给逗乐了,但其实他真实的内心是……他是真的很愉快!!! 哈哈哈哈!森於菟你也有今天!我回头就把你这段下载下来反复播放! 以后只要心情不好,就拿出来看一下,绝对能愉悦一整天! …… 杯户中央医院—— 伊达航开车载着娜塔莉、萩原研二、松田阵平急急忙忙地赶到时,迹部景吾已经比他们先一步到了。 只见迹部景吾站在诊疗室门外,直皱着眉头。 “怎么回事?於菟他嗓子伤得很严重吗?” 看到迹部景吾这一脸凝重的样子,几人当即焦急地询问。 “没事,刚刚医生看过了,只是声带轻微受损,不严重,吃吃药,用不了一星期就能好了。” 迹部景吾先是给几人吃了颗定心丸,然后欲言又止了那么几下后,略感无奈地说道: “比起嗓子,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形象。他现在只想把自己团成一团缩起来,觉得自己没脸见人,已经社会性死亡了。” 诊疗室屋内—— 面对扯着副大哑嗓子还在那儿嚷嚷着自己要退出这个节目的太田於菟,巨势弥一只得尽力安抚。 “前辈,没事的,没事的,还剩两期就结束了!” “还有,你看,今晚各大平台的实时热搜榜,前辈你屠榜式横扫一片啊!现在全日本你最红!” “相信过不了两天,那些数据统计机构就该发布你近期民意蹭蹭暴涨的消息了!” “前辈,你干得很漂亮啊!没有人比你更懂怎么让民众们印象深刻了!” “前辈,别打我啊!疼,疼,疼……!” 平复了一会儿,终于找回些许灵魂的太田於菟出门见自己的亲友团,冲着迹部景吾连比划带艰难发声地表示: “小景,你之前去美国出差的时候,有和一家太空技术公司谈合作对吧?” 迹部景吾不懂为何突然问这个,但还是点了点头: “对,没错。” 太田於菟面无表情地说道: “能让他们把我绑到火箭上发射了吗?” 他现在只想连夜逃离这个星球啊!!! 第26章 失忆第二十六天 夜幕笼罩着港口城市横滨, 宛如地标建筑的五幢大楼仿佛钢铁巨兽一般的存在,统治着也守护着这座城市的黑夜。 中央大楼顶层的首领办公室里,一片漆黑, 只有大屏幕处还在泛着荧光。 夜深人静时分, 森鸥外倚靠着办公椅, 静静地看着节目组之后在网络平台上放出的各个分镜头全况。 如果要他评价於菟的表现的话……基本上堪称完美, 当然, 除了最后唱歌破嗓子那一下。 【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和同僚们一起改变这个国家的!】 看着屏幕里於菟在毛利侦探事务所说出这句话时的样子, 森鸥外轻笑着喃喃: “改变这个国家吗?” 思绪不觉间回到了十四年前的那天,那一天,他少有的当真对於菟动怒了,因为於菟暗中帮忙放走了他的“死亡天使”。 那是於菟第一次“背叛”他。 十四年前—— “是你偷偷给福泽谕吉传消息, 帮武装侦探社把与谢野晶子带走的吗?” 森鸥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 没有暴躁地打骂孩子,然而浑身散发出的气场足以令人窒息, 仿佛空气里的每一寸都填满了怒意。 面对第一次对自己展露出如此压迫感的父亲, 森於菟发现自己比自己想象中的要有勇气,就这么与父亲那双淬了寒冰般的眼眸对视着,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 “是的。” “为什么?”森鸥外的语气又沉下了几分, 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恼火于於菟破坏了他的计划, 还是无法接受於菟对他的背刺,“我告诉过你的吧, ‘死亡天使’之于我的意义。” “但那不是天使, 更不是‘死亡天使’,只是一只失去了光泽的小蝴蝶而已,而且……那只蝴蝶, 看起来就快要死掉了啊。” 那双与父亲如出一辙的紫色眼眸中,弥漫着一股名为悲伤的情绪,仿佛在为看到什么珍稀之物破碎掉而感到遗憾与惋惜: “爸爸,你心里也很清楚的,不是吗……那只蝴蝶,在你的掌心中,再也翻飞不起来了啊。一只再也飞不起来的蝴蝶,紧攥在手里还有什么意义呢?不要做无意义甚至负收益的事情,您不是一直都这么教导我的吗。” 父子二人都不再说话,触动着他们感官的,仿佛只有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 片刻的静默后,森鸥外终是缓缓跌坐在自己这间地下诊所的角落里,整个人是从未有过的颓废与失落,仿佛顷刻间便沧桑了许多。 年轻时的森鸥外是骄傲锐气的,甚至有些激进强势,因为他有这样的资本。从小就是同龄人中的天才,别人还在努力考大学的年纪,他便已经是东京大学医学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毕业生,毕业后被政府公派到欧洲留学,并且以访问学者的身份背负着政府委托的调查欧洲各国异能情报的任务。后来,全球异能大战爆发后,他被政府召回,以一等副军医的身份入伍,他也在军中开展了他的“不死军团”计划。 直到常暗岛上,“不死军团”计划破灭,战败后,他作为“不死军团”的主要策划人被拉出来做背锅的替罪羊,军衔被剥夺走并被逐出军政界。他从天之骄子沦落为了一个连行医执照都没有的横滨地下诊所小医生,在这个混乱的港口城市里似乎也就比流浪汉要好一些。 还真是冰冷啊,这种感觉,并不是因为失去了曾经光鲜亮丽的一切,而是那份抱负与热血被狠狠浇灭后的挫败,这对于一个曾经的极端理想主义者而言格外痛苦。 就像这间如今他寄身的地下诊所一样,昏暗无光,空气中满是消毒水的苦涩。 “於菟,我错了吗……?” 怔怔地问出口,森鸥外当然也并不指望能从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口中得出什么答案,只是此时此刻,他蓦然间发现,他能够倾诉的对象除了他的人形异能,就只有他的儿子了。 他的身边只剩下於菟了。 而只要是来自父亲的话语,森於菟从来都会有回应,这次也一样。 “不,爸爸你没有错。” “那只可怜的小蝴蝶也没有错。” “错的,是战争,是战争本身和把这个国家拖入战争中的人。你也好、小蝴蝶也好、那些前线的士兵也好,都只是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