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呢,明明是由木小姐做错事,就不要想说任何推卸责任的话了,如果你在彼世有亲人的话,亲人与你杀死的那些人在彼世相遇不会很尴尬吗?” 由木忽然坐直身体,光在想着泄愤,没有想过这些人也会下地狱了。 在她心里,无论是垃圾的心腹,还是那些组织成员,永远不可能会与小升处在同一个世界。 即使小升也做过凶手。 “远山先生别故意吓唬孩子了。” 岩胜把远山从身前挪回去,让由木一起离开,不过在前往术师那边之前,他说有事没有处理,需要在武道馆停留一会儿,会在之后直接前往产屋敷族地。 “怎么又回来了?”土方诧异地看着岩胜,然后就见他从桌上顺着纸片的一角准确抽出一张病历单。 “由木小姐听话带你去医院看了,你会重视它吗?这个病症。” “啊……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又不是绝症,你的表情也太严肃了。”土方难得支支吾吾抱怨说别人太严厉的时候。 医生居然说他思虑过重,诱发焦虑,发现他失眠、胸闷、时常眼前发晕后让他又去查了肝脾,结果喝酒抽烟没有造成的损伤,小小的情绪问题却做到了。 他哑着嗓子嘟囔:“岩胜也、也太神通广大了吧,这都知道,干脆长大以后去当医生吧!” “不,我没有成为医者的仁心。”岩胜眨眨眼,否认:“只是因为有过经验。” “什么经验?”土方嘴快接了话,说完他就想打自己的嘴巴,问这个没营养的问题根本没有!! “目睹死亡的经验。” “这不是很日常的事嘛,对于我们来说。”土方打着哈哈,手插进口袋里又想摸烟,岩胜却隔着一层制服布料按住他的手,他抬头看岩胜的红眸沉静,似乎那一切已过去许久。 岩胜在办公室观察到土方脑袋里不对劲时,用通透世界排除了病理性疾病,身上也没中术痕迹,回去思考才想起他才发现那其实很熟悉,自己被神兽这么诊断过。 而且结合土方身上若有似无的伤痛情感,应该遭受过巨大打击,但他看起来很正常地生活,不像甚尔自毁倾向严重,反而藏在强大的责任心之下,让岩胜没在第一时间发现。 “是看见能够牵动自身最大的情绪的人的死亡,换言之……就是重要的人,嗯?你的脑袋正因为旧事让自身产生痛苦。” 说完,岩胜感到指下土方的手狠狠一颤,视线里相交的烟蓝眼瞳溢出亮色,在一片水雾里嘴硬要脸的副手抽出口袋里的手,用撑着身后办工桌的动作掩饰慌乱。 是啊,这种仍旧在乎的情绪根本掩饰不了,即使告诉自己一千遍、一万遍,在吃饭、睡觉、喝水、洗澡……任何时候都提醒自己不要再想了,因为无法改变,所有的情绪都是无谓、无用。 但土方做不到,岩胜也做不到,可就是有人可以轻易放下。 “你为什么要探究这个?”土方看向他, “我不探究。”岩胜轻轻放下纸,从头到尾并无逼迫其说出过往的强硬,只是在陈述自己观察到的东西,“只是想说,你可以自由点,继续这样对你的生活无益。” 工作中出现失误可就麻烦了,“窗”的工作内容不算安全。 尽管岩胜满脸严肃,土方还是感受到他是在关心,只好泄了气,捋了把黑发有点烦躁,但说起话语气反而平静,还夹杂着怀念。 “她是位坚强、爱笑的温柔女性,是我……喜欢的人,叫做冲田三叶。” …… 然后,这样美好的人在多年肺病的折磨下,最终在不久前迎来死亡。 岩胜听了许久,眼前的男人蔓延出无比温柔而哀伤的情绪,他忽然想到甚尔,甚尔的情绪比这疯狂偏激许多,可传达的核心一致,无论是白色或黑色,都裹着一颗鲜红跳动的心脏。 原来是失去最重要的爱人啊……他不会对不曾体会的东西妄下断言,所以大概无法真切明白这种心情,自己是个死前才知晓想要追求何物的鬼,恰恰那醒悟的内容是对自己过去所有的否定。 和土方、甚尔、由木都不像,他想逃离关系的束缚,因为这并不公平、也不健康,并不符合期望。 “你们,分离过吗?”不知为何,岩胜想这么问。 土方本不敢相信自己被还算陌生人的家伙看穿心事,而且这家伙还不聪明地直接向本人点明,简直就像检查出问题要求整改一样。 但看见岩胜这迷惘又想要渴求什么的神情,他随着一口深呼吸放松了全身肌肉,悠然抽起烟,不留遗憾地吐出烟雾,目光柔和起来。 “没有,唯有死亡做到了。” 调整好心态后开始秀感情……岩胜目光变得警惕,但还是善意发声:“祝你死后能和冲田小姐天国相见,现世好好活吧。” 作为旁观者来说,他听见心意相通的二人即使面对疾病也没有分离,心里舒了口气,为眼前的人类感到高兴,这二人绝对是能上天国的人。 “知道了,真操心。”土方不耐烦,哪有人会这么祝福人的,明明是担心别人的生命,了解原委后又能干脆说出“死后”相关的祝福。 也就是说岩胜根本只注重自己眼中最重要的那部分,虽然能灵活变通目标,但真是极端得吓人。 “冲田三叶,冲田……”岩胜还不知道土方的危险人物识别器自动触发,已经下意识琢磨了他一通,他回忆一番:“你是不是有个下属也是这个姓氏?和你还是一个老家。” “你这些都记啊!”土方震惊,然后点头说是三叶的弟弟,顺便从抽屉里拿出看起来很精美的塑封袋,里面是几块饼干,他真诚地推销给岩胜:“吃点吧,那是总悟出差前做的仙贝饼干,三叶生前也总是做好送来办公室给大家。” 说着,土方还吸吸鼻子,“总悟这小子总是和我开玩笑,但事关姐姐,他大概和我一样想念三叶吧。” “谢谢。”岩胜似有感触,接过仙贝,撕开漂亮的饼干袋的一小条裂缝时就愣住,然后看着对面的人已经打开,土方还鼓起勇气赞了句:“果然是熟悉的辣味仙贝。” 然后满目悲壮地咬下一口。 “你最好……”岩胜没法继续提醒,熟悉的味道已让他开始哗哗流泪。 谁家饼干放魔鬼椒? 看来两位冲田都很适合与芥子小姐当同事。 岩胜面无表情擦泪,就见土方满脸通红倒地不起,凶案现场只有一块被咬过的饼干。 他不断抽鼻子,却因为敏锐的嗅觉愈加难受,艰难地为土方拨打了急救电话。 …… 很快,近藤勋守在医院,给出差的总悟打电话问他干了什么。 “喂喂近藤先生啊,什么?在饼干里放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