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部的众人来看望他的时候,真田弦一郎和柳莲二也在不同的时间询问过幸村精市是不是还有未尽之语,但是那个时候幸村精市已经与月见里雪信约好了如今的见面,所以没有和两位友人约定过什么。 现在两人坐在天台上,一时没有人再说话,倒是让幸村精市有点后悔了。 倒不是后悔将这样的“秘密”告诉月见里雪信,而是后悔自己这样做是不是让月见里雪信承受了他本来不应该承受的压力。 “部长、幸村……”月见里雪信喊过人之后,又过了一会儿才组织好了语言,“这是怎样的一种想法呢?为了想要重新站在网球场上,所以接受了成功率很低的手术方案,我从来没有想过,部长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白发少年的紫眸里流露出再明显不过的疑惑与茫然。 幸村精市没有感觉被冒犯到,或者说比起各种各样的安慰,这种类似于一问一答的简洁高效的交流方式更让他放松。 “因为热爱,因为很喜欢,因为无法想象再也不能拿起球拍的样子。”幸村精市一字字地将自己的心情告诉月见里雪信,末了,又稍微摇了摇头,“不过,接受手术方案也不全是因为网球的原因,我的病情虽然现在处于比较平缓的时期,但是病情严重的时候,几乎无法自理。所以,再三考量之后,我还是选择接受了手术方案。” 这是月见里雪信完全不知道的事情。 无论是在Line聊天里,还是探病时的见面,幸村精市看起来其实很正常的少年差不多,没有表现出他的病究竟给他带来了一些怎样的影响。 原来,他的病居然这么严重吗…… “部长……”月见里雪信有些失语。 幸村精市忽然抬起手,摸了摸月见里雪信头发,笑着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想这样做了,果然很好摸。” 月见里雪信抿着嘴唇,望着幸村精市。 “幸村,我们会带着关东大赛的优胜奖杯,等待着你手术成功的好消息的。” 他伸出手,小拇指竖起。 “约定一下吧。” 幸村精市微怔,随即笑了,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两人勾住了手指,在微风的吹拂中,轻轻晃了晃。 “约定好了哦。” …… 月见里雪信从医院的大门里走出来,被午后的太阳稍微刺了一下眼睛,不由抬手将遮阳帽压得更低了一些。 正要抬腿继续往前走,不远处的一个熟悉身影就吸引走了他的全部视线。 是真田弦一郎。 他怎么会在这里? 月见里雪信的脚步顿住了,而靠在广告牌上的真田弦一郎也看到了从医院里出来的月见里雪信,直接迈步走了过来。 两人对视着,月见里雪信率先移开了目光,然后又飞快看回去。 “弦一郎,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问题,真田弦一郎其实稍微有些难以解答。 之前在病房里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幸村精市与月见里雪信的异样,尤其是他们都在差不多的时间里低头看着手机发信息,偶尔还有目光交流,之后的“破冰行动”也显得非常古怪。 但是真田弦一郎当时只是看出了一些端倪,后来月见里雪信送他们到车站,自己却没有一同返回,真田弦一郎才恍然发觉月见里雪信与幸村精市之前发信息可能就是约定好了之后再见面。 再加上真田弦一郎也察觉到了幸村精市隐隐约约的隐瞒,越想越觉得不放心,在最近的一个车站就下了车,返回了医院。 他刚才其实也去天台了,不过没有走进去,在门口看到聊天的月见里雪信与幸村精市时就下去了,而且没有选择在病房里等他们,而是在医院外等月见里雪信。 他稍微解释了两句,拽了一下肩头的网球包,问道:“你现在回去吗?” 之前说和朋友有约只是返回医院的借口,月见里雪信接下来没有任何约会,本来就是要回家的,闻言便迟疑地点了下头,下意识地跟在了真田弦一郎身后。 两人走了一会儿,月见里雪信有些按捺不住了,因为真田弦一郎完全没有问他任何事情,就只是和他一起往车站走去而已。 “弦一郎。” 月见里雪信快走两步,扯住了真田弦一郎的网球包,将对方走路的步伐拖慢了一些。他探头问:“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真田弦一郎现在不仅背了网球包,还被月见里雪信挂件似的挂住了一半,走路的速度放慢了许多。 “没有。” 如果真田弦一郎问了,月见里雪信还要犹豫一下怎么回答,但是对方现在什么也不问,他反而又觉得怪怪的。 “不。”真田弦一郎忽然说,“有一件事我确实想问问你。” 月见里雪信紧张地抓紧了真田弦一郎的网球包,脑筋飞速转动,思考着自己应该怎么样在不欺骗真田弦一郎的前提下,帮幸村精市隐瞒住他的“小秘密”。 却没想到—— “你刚才,是喝奶茶了吧。” 月见里雪信飞速转动的思绪忽然被一杯不知从何而来的冰奶茶给撞散了,他快速眨动两下眼睛,紫眸对上了真田弦一郎这个时候才低下来的眼睛。 突然,就有点汗流浃背了呢。 “那个,是幸村部长点的。”月见里雪信选择在这部分实话实说,“他在忌口嘛,又不能浪费,所以我就喝了。而且不是天天喝,没关系的……” 说着说着,他的眼尾又可怜地往下垂了。 过了一会儿,真田弦一郎才移开目光。 “这么说倒也是。” 居然就这么轻松揭过了。月见里雪信有点疑惑,所以弦一郎为什么要问一嘴啊? 好奇怪。 第49章 与月见里雪信早有约定的去而复返不同, 真田弦一郎的去而复返是非常突如其来的,并且接下来的发展也全在月见里雪信的预料之外。 该问的没有问,不该问的问了, 但是又没有深入地问。 月见里雪信几乎是有些发懵地扯着真田弦一郎的网球包,被他一路带到了车站。 电车停在两人面前的时候, 还是真田弦一郎喊回了月见里雪信越飘越远的神志。 “雪信,电车到了, 走吧。” 月见里雪信回过神, 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跟在真田弦一郎身后上了电车,找了个空位坐在一起。 他没有保持礼貌的社交距离,而是一如既往地突破安全距离, 与身侧的男生腿贴着腿, 手臂挨着手臂。两人都是刚从炎热的室外坐上车,体温一个赛一个的高,这样挤在一起, 两人都比之前更热了。 但是月见里雪信不在乎这种热,而真田弦一郎已经习惯了忍耐这种小事,反正只是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