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也这才慢吞吞地从大门前挪开。 “晚安啦,赤也。” “……晚安,月见里前辈。” · 准决赛前一天的训练日。 月见里雪信发现了一件事。 ——弦一郎似乎在回避他。 刚刚训练结束,月见里雪信第一时间去了淋浴间洗澡,真田弦一郎明明都拿着东西进来了,却在路过月见里雪信所在的隔间时忽然停顿一瞬,然后转身离开了淋浴间。 淋浴间是由一个个小隔间组成的,每个小隔间前都有隔板门,但并不是能够将人从头到尾挡得严严实实的门,像月见里雪信站在里面的话,上能露出半个脑袋,下能露出半截小腿。 这么设计,既能防止无法及时发现运动后的少年们在淋浴时突发身体不适的情况,也是为了减少在社团中常常出现的霸凌行为,同时还可以在无形中督促使用者尽快使用完毕。 但在今天,这种设计令月见里雪信第一时间发现了真田弦一郎的回避。 即便同为男生,也不是没有那种性格非常保守的类型,但是问题在于,网球部正选之中完全没有那种性格特别害羞保守的类型,真田弦一郎就更不是了,这也就显得他今天的回避格外奇怪。 其实如果非要解释的话,月见里雪信可以想出好几种可能,比如说那个时候真田弦一郎发现自己忘带东西了,再比如说真田弦一郎觉得可以再去训练一会儿……但是直觉告诉月见里雪信,没有其他可能性,真田弦一郎就是在回避,甚至在躲避他。 月见里雪信冷着一张脸快速洗完澡,围着松松垮垮的浴巾回到更衣室。 洗完澡只围着浴巾出来很正常,性格稍微大大咧咧一些的人,洗完澡直接出来的都有,只是月见里雪信平时都会穿好衣服再出来,就显得今天只围着浴巾的他看起来有几分说不出来的狂放。 丸井文太吹了声口哨:“月见里,你身材还不错嘛。” “不止‘不错’吧。”仁王雅治挑眉,“感觉可以去拍杂志封面了。” 胡狼桑原恍然:“这就是网上有人说的薄肌天菜吧。” “桑原,你平时都在刷些什么东西啊。”丸井文太目移,“不过不是有那种说法吗,适度锻炼吸引异性,过度锻炼吸引同性。” 仁王雅治若有所思:“其实,漂亮的薄肌比大块头更加难练出来吧。因为大家以为的随便锻炼一下就能炼出来的‘薄肌’其实是贫瘠的肌肉,真正的薄肌应该是月见里这种puri。” “诶,所以我其实是过度锻炼了吗。” 月见里雪信故意站在更衣室中间和其他人说话,一个所有人的目光都避不开的地方,没过多久,余光果然捕捉到了角落里有一只真田弦一郎步伐飞快地走进了淋浴间。 果然在躲他。月见里雪信收回目光,轻轻笑了一下,笑得正在仔细观察月见里雪信身材的丸井文太莫名有点冷,语气弱下来地问他在笑什么。 “我想起了开心的事情。”月见里雪信说着,将自己的洗漱用品随手放下,脚尖轻点地面,一下又一下。 微弱的声响仿佛某种节奏,听得丸井文太又打了个寒颤。 大约两三分钟过去,大家的话题已经转到了看到过最夸张的肌肉是什么样子的,月见里雪信也估摸着真田弦一郎已经开始洗澡了,开始转身往淋浴间里走。 丸井文太看到月见里雪信又往淋浴间去,有点纳闷:“月见里你去哪里?” W?a?n?g?址?F?a?b?u?y?e?ǐ???ü???é?n??????2????.???ò?M 月见里雪信摆摆手:“总感觉洗发水没冲干净,我再去洗一下。” 他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声,进入淋浴间之后,踩着水的脚步声就更加明显了,清脆之中又带着拖沓的水声。 路过一个个空着的隔间,月见里雪信缓缓地停在了一个隔间外。 真田弦一郎正背对着隔间门,黑发被热水冲淋得湿漉漉的,水流太大,深色的后背都有些泛红了,肩颈与背部的肌肉因清洗头发的动作而起伏,宛如连绵的山脉。 月见里雪信踮着脚,趴在隔间门上,溅开的水花将他打湿,声音幽幽地传了过去。 “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肉眼可见的紧绷了一瞬,没有回头地“嗯”了一声:“怎么了?”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b?u?Y?e?不?是?ǐ??????????n?????2??????????m?则?为????寨?站?点 月见里雪信没说话,眯着眼睛盯着真田弦一郎看。 隔间外的人没有说话,却也没有离开的脚步声,说明他一直站在外面没有走。 真田弦一郎将黑发拨到脑后,停顿了一下,慢慢侧过身,白发少年趴在门板上,淡紫色的眼瞳隔着一层水汽更加朦胧梦幻,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 真田弦一郎抿了抿唇:“……月见里?” 月见里雪信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和我有什么不一样呢,所以刚才才会躲着我,现在看来,弦一郎明明也是男生嘛。” 第81章 无论是月见里雪信本人, 还是隔间里的真田弦一郎其实都非常清楚,什么“以为你和我有什么不一样才会躲着我”都只是暗暗委屈乃至指责的说辞,目的只是在不让语气显得过重的同时, 表达出“你躲着我我很不开心”的心情。 尤其是对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有意识地回避月见里雪信,而非潜意识这么做的真田弦一郎来说, 月见里雪信其实就是在委屈抱怨了,像是被躲避蹭蹭的小动物, 扑闪扑闪的圆圆眼睛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和受伤。 ——但若真的将月见里雪信当成无害的小动物, 那么完蛋的只会是自己。 所以明明站在隔间里被直白盯着的人是真田弦一郎, 他也无法说出其他的话,只能将花洒开得更大一些,好让热腾腾的水雾更加满溢, 仿佛这么做就能在他和月见里雪信之间再加上一层有形的阻隔。 “没有。”真田弦一郎一手撑在墙上, 手臂肌肉因为用力而微微隆起,他努力解释,“我不是躲着你, 我……” 月见里雪信的声音紧随其后:“不是在躲我,那是在做什么?” 真田弦一郎第一次生出有口难言的感觉,他张张嘴,最后只是莫名重复了一遍月见里雪信的名字。 “雪信。” 白发少年仍然踮着脚趴在门板上, 隔间里溅出来的水花将他本就没有吹干的头发打湿淋软,发梢滴着水,水珠滑下脖颈与抬起的手臂,然后一路往下没入松松垮垮的浴巾里。 他慢吞吞地“嗯”了一声:“我在等弦一郎的解释哦。” 问题就在于此, 真田弦一郎根本无法解释。 真田弦一郎根本无法在这个场景之中告诉月见里雪信,自己是因为目睹了迹部景吾与越前龙马挖墙脚的现场,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合适且合理地挽留月见里雪信的立场与理由。 从那时起他就开始扪心自问, 回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