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光明照破亡者业障。” 我注视着那家宾馆,片刻之后,出声向她搭话道:“你对这个感兴趣吗?” “妈妈说,这世上每消失一个人,就是有人受到天元大人召唤,成佛去了。”女孩抱紧自己怀里的书本,我这才注意到那是盘星教很早以前发行给信徒的册子。 她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观察着我的脸色,“代行者大人,我是想问,我以后死了,也能成佛吗?” 盘星教所传颂的价值观里,人人生来都有佛性,死后有僧人通过密法加持,亡者就可摆脱轮回,即身成佛。 所以,我并不意外这孩子朝我提出这样的问题,就只是保持着单膝下跪的蹲姿,对着她摇头, “这个问题对你来说还太早了。” “但是…书里说,人都会死,或早或晚。”她这样说,“人活着的时候,就得想好身后的事。” 我记得那本书上的确写着这样的东西,但从更为现实的角度来说,那也不过是想要蛊惑信徒们交钱的又一个幌子罢了。 在人还没有御札提前做好身后事, 我向来不信盘星教所言传的任何一句话,不过看着眼前的女孩,我也没有用强硬的态度呵斥对方,而是反倒向她提出一个问题:“你平日走路的时候,脑子会一直想着那些还看不见的路吗?” 短发女孩想了想,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对你来说,是否能成佛,就是想着那些还看不见的路。如果连自己脚下的路都走不好,在那之前就会先摔倒的。”我从长袖中探出手,也一并握住她拿着的那本书,“这本书对你来说也是,太早了。” “回去吧,好好读书上学,好好陪着妈妈,先看着自己脚下的路。”我直视着女孩的眼睛,轻言细语道:“这就是我要给你的修行意见,你会听我的,对吧?” 女孩愣愣地放开手,动作虽然很迟缓,却还是接受了我的说法。 她的脸蛋突然红了,像是一只小小兔子那样往后退了两步,轻轻“嗯”了一声,就飞快跑开了。 我目送着她消失在人群中,随即看了眼落在自己手里的书。 盘星教所出的每一本书,那上面的内容我都拜读过——据说都是天元本人所说过的话——是真是假我也难以考据。 对盘星教的各大信徒来说,那些话语都是直指他们内心的良药。 同样,药这东西一旦过量,用错了地方,就可以成为毒。 ——愿光明照破亡者业障。 我听着那无止尽的诵经声。 然后,将书本丢进旁边的垃圾桶,头也不回地转过身。 我不一样,我更希望那光能照到现世来。 …… …… 十分钟后,我来到西口公园。 美佐峰美辻开着吉普车,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对于我的迟到,她明显很想抱怨,但看见我坐上车后,她挑着眉打量我了一阵,脱口而出却是另一番话:“你是去跑去和棕熊单挑了吗?” “如果真是熊就好了,起码该被送进医院的人是它。”我漠然露出自己手腕间的镣铐,“详情待会给你说,先帮我解开这个。” “好家伙,你从哪里搞到的特级待遇。”美佐峰美辻按住我的手腕,围着那镣铐看了一圈,“还真是我们部门都没几个高级货……把咒力注入进去,也需要三十分钟才能彻底解开。” “我不介意你一会带走充公。” 随着咒力的注入,整副镣铐的重量似乎都变得轻了不少。 我整个人靠在背椅上,闭着眼靠在座椅上。 而终于放松下来的这一刻,不由自主的,我再次想起了之前所看的新闻,以及园原沙也香所握在手里的那把太刀。 那不是什么普通的武器,而是咒具。 依照新闻所说,目前没有出现死者,可如果继续放任下去,很难说园原沙也香会不会被自己所做的事反噬。 最好的办法应该是直接把她交给异能特务科去处理为妙,但是…… 温暖的白粥入胃的感觉现在还能清晰地回忆起来。 我抚摸着自己手上被缠好的那些绷带,犹豫了片刻。 “美佐峰女士。” “又怎么了?” “请带我去个地方吧,我想留封信再走。” 如果园原沙也香对天元的虔诚还没有变,那应该还能用这点劝住她。 对于自己被当做司机使唤这点,美佐峰美辻非常不高兴,却还是将一个三明治扔到我的怀里,在我的指引下,一脚油门开回了园原家的公寓前。 结果,当我拿着写好的信打开门,却发现园原家的家门大开着,附近的邻居正在嘀嘀咕咕围着乱成一团的玄关说些什么。 我站在门外,冷静地将信封与镣铐一起藏入袖中,再找了几位知道情况的问话。 “哎呀,园原夫人昨晚好像偷偷摸摸带了什么人回来,她家丈夫听到了消息后,就找上门来了。” “劝都劝不住啊,拦住他的几个人都被打得满脸是伤,那家伙看起来好像是要杀人那样。” “嗯?园原家的孩子?” “是被拖走了啊,因为没人拦得住那疯子。” 就在邻里啧啧感慨的声音中,我面不改色地将袖中的信件揉作一团。 第128章 以爱之名(9)向未来斩去 。…… 园原沙也香静坐在仓库中。 她背着有阳光穿透进来的窗棂,用抹布擦拭自己手中的西式怀表,无情的岁月在它的表盘外留下道道粗糙的刮痕, 或许是它曾经的主人毫不经意地将它撞在桌边,又或许是在船舱随风摇摆时受到其他货物的磨损。 最后,跨越远洋而来,就那样被丢在仓库里的最角落,很久很久才被人发现。 已经上了年岁的女性垂眼畅想着那样的场面,黄铜怀表的外壳在她的擦拭下变得锃亮,一时间看着非常喜人,但它在古玩店仍然是一文不值的垃圾。 就像她自己一样。 …… …… 人类是需要爱才能活下去的生物。 曾经的园原沙也香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只是在丈夫责骂与殴打中蜷缩着身子,尽可能将那些雨点般的拳头用自己的背脊全部挡下来。 一切的征兆是发生在他工作不如意开始酗酒的那天?还是他作为担保人被骗染上债务的时候?还是说……一开始这场婚姻就是场错误? 园原沙也香用西装遮住伤痕累累的身躯,将女儿送去了学校,整个人精神恍惚地走在街上,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家,一定又被抓住头发反复责骂。 但是,父母已经不在,她如果不回去,哪里是自己的归身之处呢? 园原沙也香搂住自己的身体,坐在公园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