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这老婆子的好奇心。”为首的老妇人头发花白,气态优雅,身穿纯白的长襦袢,外面带着贵气的蓝纹和服,“听说悟大人带回来一名贵客,便决定好好招待您一番。” 五条香惠,她简单地介绍了自己的名字。 茶室里的参加者一共有六人。 在她的带动下,场上的人也一一做了自我介绍。 我也微微点头示意,还礼。 五条香惠随后挪动手臂,指向右方的客座。 “今天的菜肴,都是特意走海路运来的新鲜货。算不上贵重,粗茶淡饭,不成敬意。”她说。 手掌的方向,正是羂索身侧的位置。 我:“……” 若不是知道五条家不可能像加茂家那样被渗透成筛子,我很难说这是不是她们和羂索联合起来,刻意给我设了套。 最终,我克制住想要转身就走的冲动。 “多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选择留下来的原因也很简单。 五条香惠决定邀请谁,不是加茂家的外人能多嘴的。 而且对羂索而言,不出现在我面前,才是最好的走向。 这次的邀请,应该是五条家的这位长辈的临时决定,对他来说也是意外事件。 也就是说,起码现在,我是安全的。 我的视线从手边冒热气的热茶,掠过茶点,最后落在同为客座的羂索那边。 光是坐在这家伙的身边,就足够挑战心脏强度了。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在五条家的? 我的思绪如潮翻滚,同时也留意着对方。 而当事人,除了最开始的问候,也没再向我搭过话——高高挽着发髻的女性眼眸轻弯,明明是客人,却相当亲昵地称呼着其他几位女性的名,和五条家这些人的关系,属于肉眼可见的手帕之交。 唯独坐在主人位的那名上年纪的老人,他一直是敬称「香惠夫人」,态度也没有过线。 显然,对方不是什么容易亲近的人。 五条香惠吃着点心喝着茶,偶尔才加入她们间的对话。 大多时候,敞亮的茶室里充斥着其他几位拉闲散闷的声音。 “我听说,伦子你最近养了一只仓鼠?” 抛出这个话题的,是一位脸上挂着酒窝的短发中年女性,她凑过去,熟稔地拍着羂索的肩膀,“那是真的吗?” “美月的消息还是那么灵通呢。” 羂索全然不在意地任她靠过来,保持着相当得体的微笑:“闲来无事,就去买了一只,偶尔逗弄,也是有趣。” “那下次有机会的时候带过来吧。”得到答案的女性合掌,显然是很感兴趣,“仓鼠这种小动物,好像都很喜欢越狱,伦子养着的那只呢?” 后者作出苦恼的神色,“这个我倒是没在意呢。阿音,你还记得是几次吗?” “已经数不清了。”一旁,正在为羂索沏茶的贴身侍女停下动作,回复了主人的提问,“还是伦子夫人您太纵容了,被咬了也就由着它。” “没办法。我只是很理解它,想要逃跑,都是因为向往外面的世界。” 羂索手持长筷,将一小碟海藻夹起来,涂着眼影的美眸盯着自己筷中的菜肴,轻言细语道:“所以跑掉也没关系。” 一阵萧瑟的秋风正好穿入大堂,吹起他鬓边的发,衬得那副皮囊上神态格外动人。 “宠物这种东西,本来就只要给一点余粮,再准备让它感觉安全的窝,就自然会乖乖被诱回笼子里。” “……” 面对羂索指桑骂槐的行为,我很想骂人,可惜不能。 我垂下眼,看着茶杯中的倒影。 让自己的注意力都更多集中在提防房间里的咒力变动,避免自己出现掉以轻心的状态…嗯? “是上来的菜肴不合胃口吗?”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B?u?Y?e?不?是?ǐ????????é?n?2????????????????M?则?为?山?寨?站?点 五条香惠似乎注意到我这位年龄很小的客人的动向,她朝我看过来,脸上仍然没有表情,语气倒是比之前严肃了几分。 作为招待者,她好像很在乎这点。 “不。”我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佯装紧张,“这些都很好,只是我身体抱恙,不能太放纵。” 我还没心大到在羂索身侧吃东西,只能把自己伪装的不自在一些,给对方留下一个不擅长这种场面的印象。 这场宴会迟早都有结束的时候,眼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考虑要如何从这泥潭中脱身。 通知五条悟已经来不及了。 散场之后立刻动身从正门离开?……那得试着找五条家要人陪同才行,希望他们能看在五条悟的面子上,愿意给我分配人手,否则一个人的行动指不定会出什么问题。 我这样想着,刚准备说话,就见身侧的缝合线女性突然脸色一变,转而掏出手帕,低头埋在其中,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伦子夫人?!”服侍她的侍女发出惊呼声,连忙伸手去扶对方,“怎么会…今天应该已经吃过药了,医生?!医生在哪?” “…咳咳……不碍事……只是老毛病了。”嘴唇瞬间变得毫无血色的女性按住胸口,冲她摇摇头,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就是这场宴会,咳……恐怕我要提前退场,打扰大家的雅兴了。” 五条香惠看着对方轻轻叹了口气,“你这身子骨也是娘胎里的老毛病了,是我们忘了分寸,去休息吧。” 羂索在贴身侍女的搀扶下,慢慢直起身,我甚至可以看见,他耳边的碎发因为冷汗粘在脖颈上,就仿佛是真的突发重病一样。 他靠在侍女的肩上,歪着头。 我目送着他远去的身影,直到人彻底消失的那一刻,才转头看向五条香惠。 “失礼了,我也有一些私事需要去处理。”我搁下手中的茶杯,跟着站起来,“不过我不认识京都的路,能请您派几个识路的人跟着我出去吗?” 在羂索故意从台前隐身后,继续留在这里,风险只会成倍的上升。 老妇人正坐在席间,目光落在我缠着绷带的手掌。 像这样做事稳妥的老人,她不需要我特意明说,就会派遣有实力的人。 “当然可以。”她说,“您是悟大人的贵客,也自是五条家的贵客。” 和外表看上去不同,她完全没有为难我,我也是第一次直观感受到,「五条悟」这个名字在五条家所代表的意义。 但现在不是感叹这些的时候,在羂索离场的几分钟后,我也立刻动身。 装着雕花玻璃杯的背包还在房间。 昨日的行动让柯赛特的消耗很大,虽然有宿傩的手指补充,但要消化并慢慢进补那些力量,也需要专心致志。 而这种状态的柯赛特,如果不是我亲自过去,没人能挪动她寄身的玻璃杯,也没能唤醒她。 然而,当我回到客房,把手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