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界大部分人都和普通人一样,短视,自私,贪婪;知道在这堆砂砾中仍有珍珠在闪烁,也没想到五条悟能做到这地步。 末法时代的如今,咒术界的御三家连完整的传承都已失去,咒灵的数量和强度早就不是过去能比拟的。 也就是再这样贫瘠的土壤,也能有芽种冒出来。 从六岁起就能踏着诅咒师的血一路走出来的五条悟,成长到如今,他更是恣意张扬,或许还称得上倨傲,但往人群里一站,他笑着的时候,每一根发丝里都透着意气风发的少年感。 与生俱来的那种自信更是像是被打磨的宝石,闪闪发亮。 他心性坚定。 同时,也拥有远超常人想象的狂妄。 轻巧纤薄的手指沿着眼眶的空隙插入,切开神经,前进的每一点都带着毛骨悚然血肉分离声,最后随着主人的勾指,圆溜溜的蓝眼滚出,躺进他浸满血的宽大掌心。 五条悟也没有贸然全信对方所说的全部信息,所以只做了一边的尝试,他把玩着那枚眼珠,感受着那温热湿滑的触感。 察觉到六眼开始变化的那一刻,他若有所思地发出“欸”了一声。 “原来,是这种感觉啊。” 脸上沾血的少年勾唇笑起来。 那就是天元投影消失前,看到的最后场景。 + 哐当。 被打飞的刀旋转着撞在角落。 我跪倒在地,喘不过气的状态还没得到改善,阵阵的眩晕感就已经占据大脑。 不用回头,我就知道自己身侧一定全部铺满了血迹。 而现在,斑驳的血,仍然沿着湿透袖管落在地上,被高温烧灼出滋滋的声音。 穿着制服的少年踱步朝我走来,我已经失去了抵抗的力量,只 能任凭肩颈被他的手臂环住。 这是一个看似亲密,却能勒住要害的动作。 少年的手掌贴在我的脑后,滚烫的热意顺着皮肤烫得惊人,像是在安抚受惊的动物,一遍一遍的抚摸。 对于这样的对待,我只能发泄似咬在他的颈侧。 对方如同感觉不到疼那样笑了。 “把你留到现在,果然是太好了呢。”他不以为然地让我继续咬着,说着我根本听不懂的话,“如果要用点心来比喻,真希望小裕礼你永远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糖霜和草莓,每一次的入口,永远保持果酸和甜蜜的融合。” “我很满意哦,可惜,你熬不下去了。”那声音听着有些遗憾。 这是我第二次尝到他的血。 腥甜,湿润的铁锈味道,不断地涌入舌尖。 在呛人的硝烟中,氧气已经开始不够用,我不得不松开他,咳嗽着等待自己的结果。 可是…… 直到现在,我也弄不明白。 不明白他,不明白眼前的这个人。 ? 如?您?访?问?的?网?阯?F?a?B?u?y?e?不?是?ⅰ????????ε?n????0????5???c?????则?为?屾?寨?佔?点 如果说我对「生」有着强烈的执着……那我他的欲望又是什么呢? 我本以为是肆无忌惮的狩猎与杀戮,但自从那场约定过后,除了不长眼找上门的冒犯者,我没有再见到像那天晚上一样,他玩弄别人的场景。 或许…以后也没有弄懂的机会了。 恍惚的思维渐渐飘远,一瞬又被近在咫尺的声音拉回来。 “啊,小裕礼还有什么遗言吗?” “……” 噼里啪啦的燃烧声愈来愈近。 紧闭的那扇门因灼烤而发出变形的响动,火势显然已经蔓延到了这里。 我本应该憎恨,但现在从内心深处感受到的只有平静。 对于这个秩序彻底崩坏的世界而言,或许灭亡都是早晚的事。 人人猜忌,人人伤害,人人肆意放任自己的欲望。 正如那位僧人所说,此乃极恶。 我也不例外。 我是这其中的一环,他也是。 若是……从一开始,大家都能遏制住心里的恶,是不是我还能过着以前那样的日子,而不用落得这样的下场? 我这样想过一秒。 随后,闭上眼。 既然如此—— “……我诅咒你……五条悟。”我低低地,发出力所能及的声音,“我诅咒…你……永远不会忘记我……永远不会…再拥有第二个…满意的猎物。” 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对这个人最可怕的咒言。 可对方听清我所说的话后,却反倒是呵笑起来,他将我搂紧,回答出意料之外的话。 “那可真叫人很高兴。”他说,“因为我这里也是同样的想法。” 啪嗒。 啪嗒。 有什么东西濡湿衣领,顺着皮肤向下流。 我最开始以为是我的血,但很快,察觉到,那是别人的血。 ——五条悟的血。 …………咦? 我睁开眼,尝试着拉开距离。 对方也适时松开了我。 看清他的那一刻,我双目睁圆,刚想发声的喉舌在这一刻冻结。 不知什么原因,五条悟那张干净漂亮的脸庞染上赤色,血似眼泪那般沿着他的眼角流淌下来,滴在他的手背上。 借着冲天的火光,我的视线落在他手里正把玩的那两个圆形物体,心跳几乎骤停。 我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更没想到是以这样的形式。 偏偏当事人不以为然,唇角还挂着笑,“吓到你了吗~” 他若无其事地朝我搭话。 “……你在……做什么……” 回过神来,我已然捉住他的手腕,由于实在难以接受眼前的光景,崩溃的语言系统好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体。 “啊,你说这个?”对方歪着头,随后将那双蓝眼塞回去,闭着眼活动了几下眼睑后,又重新睁开它,摆出一副笑嘻嘻的表情,“稍微做了点尝试。” 这个人摸着自己的眼睛,确定运作没有问题后,还故作委屈地拖长了声音。 “不过,裕礼帮我吹吹嘛——真的好疼好疼,吹吹就会好得很快噢~” “……你……咳…咳哈……” 为什么还能这么没心没肺的笑出来。 混沌的头脑彻底无法理解五条悟的所作所为,我不由得加剧手上的力道,因为实在太过生气,一时都忘了眼下是什么情况,刚刚开口,就被呛得咳嗽起来。 焚烧出的浓烟已经将我们都包围。 “你到底——” 五条悟“嘘”的一声,用食指堵住我的嘴角,另一只手拂过我的额前,用指腹拭去血痕,动作轻柔极了。 就像是在对待就此一份的至宝。 不明白。 不理解。 为—— 那些问题我都没能来得及问出口,早就到达极限的身体终于失去最后的气息,我朝前倒去,靠在对方的身上,手臂软绵绵垂下。 我现在,好像更弄不明白了。 他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