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牙瞧见了奶犬的反应,他顾不得许多,托住了奶犬的肚子,安抚道:“吾儿, 别乱动, 为父能感觉到, 你体内的力量已经积攒到了你如今的极限,”小奶狗艰难地睁眼瞧他, 斗牙说道:“无事的, 臭虽臭了些, 为父给你洗洗就好。”
“那就劳烦父亲了。”那一阵直达头皮的剧痛之后,修罗丸连晃尾巴的力气都没有了,片刻,修罗丸好奇地看向斗牙,问道:“父亲给兄长洗过澡吗?”
也不知道斗牙回忆起了什么,他呲呲牙,说道:“洗是洗过,但杀生丸脸皮太薄,能跑能飞就不让为父碰了。”
一路飞回宿舍寝间,许是闻着斗牙的气息,修罗丸已经沉沉睡去,一小团狗趴卧在斗牙手上,虽然散发出一股子腌进了味的臭气,但奶呼呼的狗就那么全然信任的睡在斗牙的手里,到底还是让这位曾经天下闻名的大妖心底一阵柔软。
斗牙捡了片棉布,铺在寝间的地板上,斗牙看了眼能坐个大人模样的澡桶,又瞧了眼圈手可抱的奶狗,犹豫了片刻,还是出去外面找个了脸盆——万一自家幼子在桶里淹死了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斗牙又去后勤处挑挑拣拣拿了些原提供给不喜处狗狗狱卒们的新澡器,回到寝间浴室,一小团小奶狗趴在棉布上睡得鼾熟,妖力鼓噪,凉水不一会就热了起来。
斗牙用木勺舀起一勺热水,给狗淋湿透了毛,把木勺搁在一边,从台子上拿起一团后勤提供的皂角团——这东西是用煮过皂角研磨成粉揉搓成的,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斗牙捻着这团皂角团在绒毛湿漉漉的奶狗身上错了起来,但是,就像斗牙预计的那样,他到底低估了黄泉污秽的附着的劲气,皂角团都要给他揉散了,细绵的泡泡也裹了奶狗一圈,就露出奶狗的黑鼻头和白眼皮,奶狗身上的臭味也没出半分。
斗牙舀起水,浇在自己倒是睡得鼾熟的狗身上,冲去了一层泡沫,奶狗一点醒来的意思都没有,倒是舒服的哼唧了一声。
一次,两次,三次,奶狗身上的臭味淡了一点——一丁丁丁丁点。胡思乱想的斗牙心里想着,就这么只小翔狗,找见了那个傲慢又臭屁的狐狸,还能瞧他一眼吗?会把老婆臭跑吧。
会吧,会吧?自己还会和这么个小翔狗做朋友吗?大约会被臭跑吧。
完了,历史圆不回去了——斗牙盯着伸着小爪爪呼吸平稳的奶狗,他蹲在地上,叹了口气——自家孩儿是真给腌进味了,这该如何是好。
此时,寝间的门被敲了两下,门外传来鬼灯的声音:“斗牙桑,我与你摘了些彼岸花来,我能进来吗?”
“请进!”斗牙应了一声,一会就看见鬼灯提着一个大布包走了进来,斗牙嗅闻到从布袋里传出的浓郁的彼岸花香味,有些惊喜,问道:“这花能消除臭气吗?”
鬼灯点点头,虽说只是他的猜想,但他也几乎能够肯定,地狱里灿烂妖艳的彼岸花大约都与修罗丸有关,黄泉里只要有彼岸花生着的地方,他几乎就闻不见污秽的臭味,而现在原本堆积于阿鼻地狱城外如若实质的污秽的地方,生着一片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彼岸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