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丸身边都是熟睡的幼崽,银发,尖耳,脸生妖纹,额有弦月,干净的白裳上绣着精致的彼岸花纹,修罗丸侧首,朝着凌月看了过去,他微微一笑。清冷的月光从天上倾斜而下,落在青年英俊的面容上,配上笑容,凌月心尖一动。
西国之主屏气缓神,慢慢走近白犬,她朝着修罗丸点点头,然后蹲在了四仰八叉睡得鼾熟的白犬身边,抬手捂住了狗鼻子,眼睛眯了起来。“唔……呜呜……呜呼……”呼吸不畅的白犬脑袋动了起来,手下的鼻子吸了吸,恹恹的,也不睁眼,舔了一口凌月纤细白皙的手。
“咦……”声音里满是嫌弃,凌月松开狗鼻子,反手把口水擦在狗毛上。
斗牙这才睁开眼,叫了声:“凌月。”
“哟,这还记着你夫人还活着吗?”凌月斜了眼斗牙,说道:“三十八天呢,三十八天啊,斗牙,再久些,你怕是都忘了我长什么样了吧。”
斗牙仰躺着,也懒得动,用爪子扒拉扒拉凌月的裤腿,无意义地哼唧了一声,也不反驳。
“哼,”纤纤玉手锤了一下狗头,大狗呜咽了一声,凌月揪着犬耳:“你再不回家,”凌月压低声音:“我也被公文逼得要离家了……我的银丝……落了不少了……”
凌月虽压低声音,但修罗丸听得清楚,事实证明,狗与狗的悲伤是相通的。
修罗丸侧坐在身边,他瞧着凌月与斗牙的相处方式,这两人一点也不像深爱携手的爱人,只是互损亲昵的友人,凌月话音一转,问道:“这位是?”
“四枫院,”斗牙舌头舔了舔鼻子,身子还是放松:“犬妖,神明,堪得一战。”
“哦,”凌月眉梢一挑,重复了一遍:“堪得一战?可与我一战否?”
凌月目光炯炯,等着修罗丸的回应,眼看着英俊的青年非常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战!”凌月气势骤然拔高,这一对好友秉性倒是相似,妖力鼓噪起来,就看见修罗丸身形骤变化,竟然半点颜面不要地变成了奶狗模样,奶狗坚定摇头:“不战!”
圈手可抱的奶狗尾巴晃了晃,瞧着凌月目怔瞧着他的呆愣模样,凌月脖子一动,看向斗牙,眼睛会说话——怎么和你一般厚脸皮。
“哼!”凌月轻哼一声。
小奶狗蹲坐在地上,这才解释道:“我自幼学习的是暗行刺杀之术,如今刀刃绝技也是迷惑幻术,我不太喜欢正面刚的战斗。”
“也罢,”凌月柔柔笑了一声:“你也是瞧我柔弱文静,不愿与我一战吧。”
小奶狗张了张嘴,之于妖怪柔弱文静听起来不太像褒义词,斗牙瞧着小奶狗装扮崽子却一脸无奈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吃瘪了,吃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