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的机关应声而开,一个黑白相间的足球落在了地上,滚到了我的脚边。
绘心先生:“——会被淘汰。”
和哄然炸开的其他人提出质疑不同,我盯着脚边那颗足球,骤然扯出一个笑来——这下就有意思了。
该怎么说呢,非常符合绘心先生之前所提过的蓝色监狱理念“自私”。
这个微不足道的测试,实际上考验的就是球员的决心和反应能力。要知道在球场上,片刻的犹豫都很有可能会错过进球的机会,如果连决心都没有的人,确实不配更进一步。当然,这也是给强者挑选队友的机会,会淘汰反应慢半拍的弱者。
不过……也有其他可能。
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绘心先生确实给我拉了大仇恨,现在这群弱者已经达成了一致,想团结起来,妄图把我这个第一淘汰了。
“怎么样?”我看着眼前那些已经拼凑出了个像样阵营的人,问身边的糸师凛:“你要过去吗?”
糸师凛:“?”
我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手臂。
尽管已经提前做过适应性的训练,但身上带着这么多东西和人踢球,我还确实是头一回。光是控制力气这一点,难度就比我不易容的时候高上许多,好在这几年我也长进了,毕竟那些乐器很贵,禁不起磕碰,更禁不起砸。
“如果你加入他们的话,那我就要面对的是1v12,”我语气轻快:“如果你在我这边的话,我面对的就是2v11,你选哪个?”
“……”糸师凛抓起额前的刘海,头上爆出青筋:“谁要加入那些路人啊?”
非常好,我欣慰地想。
现在拉仇恨的不止我一个,仇恨就要大家一起拉才有意思。
趁着我们说话的功夫,有人鬼鬼祟祟地想从我脚边顺走足球,然而我一边和糸师凛说话一边抬起腿,头也没回,将球从右脚传到了我的左脚边。
“如果我是你的话,”
我随意扫了一眼房间,只觉得现在的这些人完全没有洁君有意思:“我就不会这么偷偷摸摸的——”
足球猛地从我左脚下飞了出去,以谁都来不及反应的速度精准地击中了房间内最远的球员。那人下意识地要抬腿接球,但这个球的力道太大,以至于他的面色扭曲了一瞬,整个人差点摔了一跤。
而足球,当然也是没接住的,在地上滚了几圈。
毕竟绘心先生说,除了禁止手球以外,没有别的规则,刚好可以给我试一下力气。
我歪了歪头,笑了起来,对上那张扭曲的脸:“现在倒计时已经开始了,都没看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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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工藤泉在这个房间内,简直像是自带闪光灯的存在。
从糸师凛的角度看,其他球员会联合起来将这个人作为首要的淘汰对象,其实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哪怕国中时期工藤泉的名声再传说,经过了三年的时间,那种深入骨髓的压迫感渐渐地被模糊,给别人留下的伤口逐渐被时间治愈,好了伤疤忘了痛是不少人的习惯。甚至会有人生出非常天真的想法——工藤这么久没出现,是不是受了伤所以才沉寂,那么是不是就有机会可以打败了?
再加上,如果不是亲眼见证过,是很难相信那么一具可以称得上是纤细的身体里会有那样可怕的力量和速度的。个子高在球场上不一定占优,但人高马大是一定占优的。而好巧不巧,工藤泉并没长太高,根据糸师凛的目测,这人现在估计一米七出头。
……但那也没什么影响。他面无表情地想。
因为他见识过,工藤泉的弹跳力好到可以去打职业排球。
足球撞到了墙壁,却迟迟没有人去抢夺。
有个人嘴唇动了动,犹豫地开口:“如果我们接下来谁都不碰的话,那工藤是不是就会淘汰?”
这个房间的规则是最后两个碰到球的人出局。刚刚那个不幸被砸中腿的人好不容易才站起来,就听到这句,脸色唰地惨白:“喂喂喂,我们不是说好了,要齐心协力将工藤送出局,你们这样的话我怎么办?”
“可是如果我们不继续的话,工藤就可以出局了啊。”
“只要牺牲你一个而已,如果工藤出局,我们的排名是不是就会上升了?”
周围响起一片附和,有人不安地看了看四周,却终究没开口。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