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根本没生气?”
那是当然。
因为比起生气,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我得想办法让洁君不再犯。
但这其实有点难度,因为据我观察,洁君对于这件事的上瘾程度有点深。而且现在的洁君也没以前那么好搞定了。
那么我演一下,也不过分吧?
毕竟洁君很少会做出这种承诺和保证,因为这无异于给他自己主动加上枷锁。但只要他答应了,那他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做到。
而他喜欢我,这就意味着我达成目的的手段有多种多样,也不怕他不认账。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天才。
洁君沉默几秒,好像是终于理清了前因后果,如我所料地没有抓着这件事不放,更没有控诉我,而是就这么默默认下了。
甚至他的重点完全不在这个上,而是向我确认:“那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仿佛对洁君来说,这个答案比什么都重要。不管我做什么,只要给他吃下这颗定心丸,他就可以适应一切。
突如其来的,我莫名其妙地想到了小时候的事。
因为洁君想和我一起踢球,但我提出了让他请我吃冰激凌的要求,结果最后吃太多把自己给吃进医院。结束请假去上幼稚园的那天,洁君一直忐忑地跟着我,我走到哪里他就走到哪里。甚至我都不用说话,他就福至心灵地明白我想要什么,默默地为我安排好一切。
明明其实算我欺负他,但最内疚最害怕的还是他。
这么多年,从三岁到十七岁,好像一直没怎么变过。我们好像已经长大了,却依然会和小时候那样亲密——甚至更加亲密。
我收回发散的思绪,大大方方地点点头,承认道:“对,我现在暂时还喜欢你。”
洁君:“……可以先去掉那个暂时吗?”
我眨眨眼睛:“不行。”
“……”洁君抿了抿唇,忽然想明白了什么,问我:“那暂时的喜欢可以得到暂时的亲吻吗?”
我:“……”
这个人真的完全不会放过任何机会——就像在球场上,他根本不可能会放弃任何能自己射门的机会一样。
看在他从日本大老远飞过来的份上,我终于妥协。
于是在日落之前,洁君终于如愿以偿。
-
夕阳彻底消失了。
夜幕已经来临,我和洁君就这么在海边消耗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要说我们干什么了,除了聊天就是亲亲。
……有意义的事情,我们是一点都没做。
这对于我来说是很难得的。出道前,我的日程总是很忙,训练练习和参加比赛都忙不过来,出道后还面临着各种各样的事和重复枯燥的排练。我很少会有这样懒散消磨时间的机会,现在却发现这样也不坏。
洁君显然也是这么觉得的。
工作可以不做,但人总不能不吃饭。我们最终没有抵挡住饥饿感的袭击,从海边站了起来。他将地上弄脏了的外套收拾好,忽然说:“如果时间停留在这里就好了。”
我对此表示赞同:“是啊。”
如果时间一直停留在这里,那我就一直不用工作。
“……这样就一直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洁君的声音很轻,语速也很快,我没有听清,也没有太在意。
我转头问他:“吃什么?”
洁君:“……”
一个来美国多年的人却问一个刚来美国的人吃什么,饶是洁君也有点沉默。
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对我提出建议:“炸鸡怎么样?”
不得不说,这是个很难挑得出错的选择。
美国当地的食物味道千奇百怪,但炸鸡却是很好吃的。我和洁君找到一家炸鸡店,刚坐在椅子上准备点单,炸鸡店的玻璃门忽然被推开,乌压压地挤进来一大群人。
可来再多的人都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所以我一开始根本没有在意,只是专心点单。
——直到我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乐队”“爱丽丝”这几个关键词,动作忽然一滞。
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我下意识地看向洁君,第一反应是想把他给藏起来,但由于他现在长得实在大只,只能遗憾地放弃了这个选项。
洁君:“……怎么了?泉?”
我淡定地压低声音:“没什么,只是好像遇见了粉丝。”
幸好我深知美国狗仔那些出神入化的身法,在开车接洁君的时候就已经提前做过了易容,现在哪怕我爸站在我的面前,都很难一眼认出我来。
其实只不过是五官各处都做了一点修饰和微调,但看起来就像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洁君也明白这点,不过他没有什么应对这方面的经验,看起来有些慌乱,但还是安慰我:“应该没关系吧?我们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就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