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发男人一时失语:“……你说是就是吧。”
赤井秀一没有问北川琉生为什么没有出现在鸟取,他们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本堂瑛海束起长发,全数盘在脑后,沉默地检查完身上的装备。
她把用来更换的弹夹绑在小臂上,方便替换,蓝色双眸中目光沉着犀利。
他们和组织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到最后时刻反而比任何人都要冷静。
所有人都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
他们为了这一刻坚持到了现在。
诸伏景光最后一次调整战术耳麦的位置,拿手机确认时间,给萩原研二发了个言简意赅的问号。
因为行动性质特殊,机动组也全员参加了这次任务,分散在各个小队负责应对敌人狗急跳墙时放置的危险物。
不知道萩原研二是不是也在等他的消息,几乎是立刻回复:位置还在挪动,控制范围之内。
消息末尾还有一个安抚人心的拍胸膛表情。
诸伏景光定下心神收起手机,抬头时目光坚毅,沉声道:“行动!”
*
东京是所有计划的最后一个环节。
是计划前期最安逸的部分。
警方对首都的管控比其他地方到底严格不少,东京基地的火力储备比其他地方薄弱许多,平时更多用作情报交流。
而且大量组织成员赶往鸟取,东京的危险性也间接降低了不少。
这里有警察厅和警视厅坐守,特殊急袭部队随时待命,随时应对组织的反攻。
派出去的警察一旦完成任务,也会在第一时间赶回来。
即便是这样,留在东京的人依然紧绷着一根弦在心里。
这一切和北川琉生没有关系。
这两天他没怎么在大众面前露脸,和风见裕也的电话也没有被太多人听见,大部分人下意识以为北川琉生被派去了外勤。
一时间没有人发现他不见了踪影。
和警察厅相距数十公里的东京近郊。
手机的最后一格信号消失,青年拉起刹车,在一处已经停工多年的工厂前停下。
附近了无人烟,最近地公路离着有数公里的小路,树叶落在地上都能够听清声响。
工厂表面看上去已经许久没有人打理过了,荒草和乱石堆砌得随意,旁边是生锈的栅栏门和机器。
四周的监控倒是多,拖着奇长支杆,崎岖交错地斜支着,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方向。顶上落着厚厚一层灰尘也不掩其中幽光。
北川琉生走下车,反手关上车门,与其中一抹窥探的光芒对上视线。
——不请我进去吗?
他无声开口。
……
疯子。
控制室后,贝尔摩德在心里暗骂。
她手指不停操作,切换几个视角,反复确认对方没有带任何外援。
没有警察,更没有黑帮。
只有一个人。
……疯子。
哪怕知道北川琉生两次从琴酒手里逃脱,贝尔摩德还是觉得这就是在找死。
哪怕组织成员被派往鸟取,但她、琴酒和一众已经对乌丸莲耶言听计从的洗脑成员却留在了这里。
这个基地不是一个人的力量能够攻破的。
“贝尔摩德,开门。”
乌丸莲耶的声音冰冷不容置喙,传响在基地的每一个角落。
难掩迫不及待。
北川琉生越有恃无恐,他的猜测越能得到验证,从而更觉兴奋。
就像苦行在沙漠里的人看着即将走到的终点,更像盘踞在勇者之路尽头终于看见有挑战者走到面前的恶龙。
乌丸莲耶仿佛看到了自己追求一个多世纪的美梦在现实的投影。
可内心的高傲又让他对年轻人的不知天高地厚嗤之以鼻。
监控影像让他对一切一览无余,全盘在握。
基地外只有死寂,除去青年外唯一的活物就是乌鸦。
它们全体纯黑,只有尾羽泛着紫兰的光泽,立在高处用嘶哑喉咙发出尖细短促的“嘎嘎”声。
所有动物中乌丸莲耶最喜欢鸟类,因为它们拥有他梦寐以求的可忽略性衰老,身体永远保持着巅峰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