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怀疑,她就是故意请同学收留自己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发今天的这场对话。
事到如今,甚尔决定戳穿她。
“不能借同学的手机用吗,或者是电话机也行吧?”他扯扯嘴角*,“公共电话也是可以用的。”
五条怜还是笑眯眯:“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忘记你的号码了。”
真是让人心痛的理由呢。
甚尔撇撇嘴,假装没有看到她嘴角噙着的那点得意的笑意。
“那你出门之前至少应该留一张纸条的。”
“留字条干嘛?”她故意眨眨眼,装出一副很天真的模样,“我又不是要离家出走了。”
好熟悉的发言……是了是了,前不久在五条怜质问自己出门怎么不留字条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回答的。
没想到回旋镖又扎到自己的身上了。这感觉可真是——
“所以所以。”五条怜又挨过来了,一脸兴奋的好奇,“你担心我了吗?”
实在是太热情了,甚尔不得不往旁边躲一躲,板起一张脸:“没有。”
“你肯定有。”
“我没有。”
“哼哼——”
不管怎么说,看来都没有办法改变她对于自己的看法了。既然如此,甚尔也不再辩解了,只往边上挪了挪,像是要躲开她一样。
但就算是躲到家里最不显眼的角落里,她还是会靠过来,正如现在。
“昨天的事情,你想过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的心情好像格外的不错,看起来还是那副兴冲冲的模样,仿佛昨天不愉快到近乎愤怒的对话根本没存在过。甚尔忽然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落差感,他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件好事。
“没怎么想。”他又撒谎了。
今天怎么满口都是谎话?
甚尔暗自在心里唾弃着自己,而五条怜依然看着他,以昨日那般很真挚的目光,让他不由得想要躲开。
“说实话,甚尔。”
她小声说着,像是在对他说着只有他才能听到的悄悄话。
“你只是不想要‘改变’,也不愿意去想未来的事情,不是吗?”
“……是吧。”
是这样吧。
五条怜笑了,伸出手来去揉他的脑袋。
“甚尔,你有够不坦诚的呢!”
他被她闹得很烦,拍开她的手:“别闹。”
“我没闹呀。”
嬉皮笑脸的她还是在折腾他的脑袋。如果这样任性的行径还算不上是闹腾的话,那世上最活泼的猴子也能算是安静了。
甚尔被她闹得翻了,果断地把她丢到了地毯上,可她还是扑了过来,笑眯眯的。
“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至少我觉得不会太难。”五条怜把他的头发捏出尖尖,看起来真像是禅院惠的发型,“你也可以觉得我的‘觉得’是不正确的,但我至少希望我们可以试一试。
“就像你会担心我一样,我也不想再为你担心了。我让你活下去了,甚尔。我想要你继续活着,一直一直活着。”
并不是以想要以救命恩人之类的角色自居,她的愿望真的很简单,只是活着而已。
她看着甚尔的表情,他的目光仍然躲闪着。带着很明确的不诚实感。五条怜真的很想把他的脑袋掰过来,强迫他注视着自己的眼眸。
当然了,这么大不敬的事情,最后还是没能做出来。
但他终于愿意说点什么了。
“或许者不难,可是……”
可是?五条怜忽然有点紧张,担心他会说出自己没有办法回答的问题。
“可是,考大学这件事,对你来说还是有点难的吧?”
……原来是要说这个啊!
不知道为什么,五条怜居然松了口气,还有一点想笑。
“放心啦,在这件事上我一定会足够努力的!”她像下定决心一般攥紧了拳头,“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