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怜还是笑眯眯,扬起的嘴角绝对一秒钟都掉不下去了。
“我们没有说得很开心呀,只是正常的社交而已。”她拍拍海胆脑袋,“不用担心不用担心。”
安心了吗?不好说。禅院惠仰着脑袋看她,看起来总像是心有余悸的模样:“阿怜喜欢的人真的不是他?”
“不是哦。”她难得的在这个话题上很有耐心,“所以不可以在你爸爸面前随便乱说,好不好?”
“好是好啦……那阿怜也不会离开家里咯?”
继小大人发言之后,莫名其妙的发言也冒出来了。五条怜一时没听明白,只好困惑地眨眨眼。
“你在说什么呢?”
禅院惠一脸认真:“我在想啊,阿怜既然有喜欢的人,以后就会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不会待在家里,和我还有爸爸在一起了。”
五条怜一时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直到这趟列车停靠在了他们的目的地,她才像是回过神来。
“……这些事情,你是从哪里学来的?”她攥紧拳头,不知道为什么心脏漏跳了几拍,“还是说,是爸爸告诉你的?”
“电视剧里说的呀。”
“呼——电视剧啊……”
不是甚尔说的就可以了。
她瞬间觉得安心了,淤在胸口的一股闷气也终于吐了出来,于是心脏总算能够轻快地继续跳动。
“不能再看这种乱七八糟的电视剧啦。”她板起面孔吓唬禅院惠,“你看你,都被电视剧里的价值观带坏了。”
“诶?”小海胆耷拉着面孔,看起来好可怜,“不能看了呀?”
“对,我要控制你看电视的时间了。回家还是好好地画画吧。”
“好吧……”
小海胆垂头丧气,五条怜则心满意足,牵着他的手走回家,一推门就看到了正泡在沙发上看着无聊肥皂剧的甚尔。她总算是知道这孩子是跟着谁学坏的了。
赶紧抢走遥控器,关掉电视机,在甚尔满不情愿的嚷嚷声中板正面孔坚定自我,绝对不被他的“不把遥控器还过来我就如何如何”的要挟动摇。
“蛮好一个工作日下午,倒是去做一点有价值的事情呀!”她用遥控机轻轻敲打着甚尔的脑袋,把没大没小的做派演绎得淋漓尽致,“天天窝在家里看电视算是怎么回事?”
甚尔瘪着嘴,默默忍受着自己变成木鱼的这个事实,并且总觉得自己的脸都要被遥控机砸扁了。
“我能做什么有价值的事情,总不可能出门工作去吧?”他仰起头来,笑似的看着五条怜,“啊,我忘记了,有些人说着担心我的安危,还说要养着我,所以我才不能出去工作的,不是吗?”
他故意用戏谑的语调说着他们之间早就已经达成共识的事情,听得五条怜好不自在,估计是某种不可言说的羞耻心在作祟吧,也可能是“养着你”这种发言太暧昧了,一旦想到就忍不住要脸红。
早知道会有现在这么尴尬的场合上演,那时候就不要说出这么害臊的话语了……真后悔。
明明那时候就已经喜欢上甚尔了的。
眼下再接着懊恼,显然是已经来不及了。既然如此,那还是赶紧跳过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说点别的令人愉快——或者也没那么愉快的话题吧。
“反正都要打发时间了,要不要去看乐队演出?”她从口袋里掏出叠成八折的海报,在空中用力甩甩,摊开到甚尔面前,“是我高中同学正在玩的乐队。”
“别扯开话题。”甚尔可不打算罢休,“你没忘掉自己的承诺吧?”
“当然没有。我已经和你表过忠心了,你忘记了吗?”
“没忘记。只是再确认一下而已。”
说到这里,他才终于抬起眼皮,随意地扫过一眼海报,丝毫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摇滚演出就不去了。”他撇着嘴,“不太喜欢和摇滚相关的东西。”
“好吧……惠惠要去吗?”
转头看禅院惠,他也满脸抗拒,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透着警惕的感觉。
真是……搞不懂他们父子。
五条怜默默地把海报重新收好。
“那我就一个人去咯?”
“去吧。”甚尔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