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笑着,眼泪自满溢的眼眶中不堪重负地砰然砸下,像玻璃珠子般碎在了地上。
背负罪恶和仇恨,独自踟蹰前行近乎千年的女人迎来了自己的结果。
旗木樱手中捧起一颗嫣红透亮的水珠,轻车熟路地将它咽下了肚,而方才释然落泪的女人在血珠成型的瞬间便阖上双眼,心甘情愿的化为了粉末。
“珠世夫人!!!!”愈史郎猛地伸出手去,试图留住些什么,却最后只是徒劳地跪倒在地,对发生的一切感到无能为力。
他颤抖着捧住了最后握在手心的,属于珠世发间的发簪,无声地痛哭起来。
“小樱……”灶门祢豆子目睹了一切,她已经猜出了难以让人置信的可能性。
亲眼见过旗木樱吞噬恶鬼过程的少女微微放松了眉眼,更加确定了自己此前心中的猜测。
她带着旗木樱去了另一间屋子里,二人善解人意地为愈史郎留出了一些独处的空间,而后对旗木樱问道。
“小樱……你从一开始就没有鬼舞辻无惨被转化成鬼,是不是?”
旗木樱不是人,也不是鬼,她与旗木卡卡西二人对所有人而言就像是突然造访的客人,只为给大家带来了此前从未想过的解决方法。
粉发的女孩歪了歪头,伸出食指抵在唇前,浅浅示意。
“嘘。”她俏皮地闭上一只眼睛,像说小秘密一样地对灶门祢豆子说道。“请为我保密呀,祢豆子小姐。”
“你要准备回去了吗?”灶门祢豆子略微有些感慨。
珠世夫人的反应已经很明显了,鬼舞辻无惨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失败了。
面前被所有人以为在沉睡的小女孩,却背着他们闷声干了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并且自己决定解决掉一切后续可能会出现的问题。
这就是旗木樱苏醒后却一反常态地没有与旗木卡卡西同行,而是独自一人来到了这里的原因。
“卡卡西很努力的想带我回家去,我们是家人,我也要努力才行。”旗木樱平静的说。
就像对珠世夫人所做的那样,她对灶门祢豆子伸出手去。
“祢豆子小姐。”女孩注视着灶门祢豆子,翠色眼眸中满是平和坚定的神情。
“请交给我吧,这场噩梦已经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你该醒来了。”
灶门祢豆子毫不犹豫地对旗木樱伸出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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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祢豆子——!”
灶门炭治郎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他跑得很急,酒红色的卷发都有几缕黏在了脸上,但他根本无法顾及,只焦急的赶来了这里。
“祢豆子、祢豆子?!你还在吗,祢豆子?!”
“大白天的你在这里嚎什么?”愈史郎恶狠狠地打开门来,对灶门炭治郎斥责道。“这种行为简直毫无教养!”
“啊……愈史郎先生,对不起!”灶门炭治郎下意识道歉,而后他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瞬间睁大了眼睛。
“你们……你们没事?”
“哥哥?”
灶门祢豆子怀里抱着准备去晒太阳的被褥,一脸惊讶的被灶门炭治郎紧紧抱在怀中。
“隐回报了所有鬼同时消失了的情报、无数剑士亲眼看到残存的恶鬼在深夜里突然死去的模样。”
灶门炭治郎语气颤抖的说道,“鬼舞辻无惨很可能已经死去了……我以为你也……”
“嗯,鬼舞辻无惨已经死了。”
灶门祢豆子说道。
她伸出手去,坚定地回应了兄长的怀抱。
“我变回人了,哥哥,你不要怕。”
“……什么?”
灶门炭治郎几乎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按住灶门祢豆子的肩膀,几乎要将她上上下下的看了又看,却无论如何都再也看不出鬼的痕迹,也再也闻不出鬼的气息。
灶门祢豆子,他的妹妹,如此鲜活,如此温暖地站在这里,对他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
“噩梦结束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灶门炭治郎如坠梦中。
愈史郎也变回了人,但却从少年变成了青年,据说可能是抽离鬼血后恢复了正常生长的速度。他背着画板离开了蝶屋,似乎是要成为一个画家,让他的珠世夫人能够活在无数观众的心中。
产屋敷与鬼杀队发现了旗木卡卡西和旗木樱的失踪,大家有些担心的想要去搜寻他们的行踪,却被灶门祢豆子轻柔的劝阻。
“小樱也恢复了正常,他们恐怕已经踏上了回家的路吧。”
“是他们……”灶门炭治郎也隐有察觉,灶门祢豆子注视着晴空万里的湛蓝苍穹,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谢谢你,小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