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敢违背朱永贤,只能不情不愿地退下去了。
屋内安静下来,裘智轻叹一声,语气诚恳:“咱们是朋友,是平等的,你没必要讨好我。若是需要你小心翼翼维持的关系,其实并不值得你上心。”
二人今天刚认识,朱永贤就对自己热情得过分,裘智微一思忖,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朱永贤身处异世多年,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同乡,担心自己疏远了他,潜意识里产生了讨好型人格。虽然自己属于受惠方,但这种关系并不健康,对朱永贤更是不公平。
朱永贤大大咧咧惯了,闻言不禁一怔,旋即咧嘴笑道:“什么讨好不讨好的,我比你大几个月,哥哥照顾弟弟不是应该的吗?”
裘智挑眉问道:“你上辈子多大?”
裘智虽然没说过自己的年纪,但朱永贤凭借对方的履历,大概推算出了他的岁数,比自己大上几岁,因此不愿吐露自己的年纪。
他哼哼唧唧道:“上辈子都是前尘往事,不提了,咱们只看今朝。”说着,又拍着胸脯道:“做大哥的,就得罩着你。”
裘智忍俊不禁,笑着摇了摇头:“你这话说得还挺有哲理。”
朱永贤嘿嘿一笑,眼中满是得意之色。他看裘智脸上有些倦意,估计是强打起精神和自己说话,体贴道:“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快歇着吧。”
裘智准备起身送他,朱永贤连连摆手道:“你躺着吧,咱俩不用这么客气。”
裘智确实有些头疼,闻言顺势躺回榻上。
屋外,黄承奉见朱永贤独自从屋里走出来,忙上前问道:“殿下,现在回宫吗?”
朱永贤颔首道:“走吧。”
燕王府早已建好,只是钦天监迟迟未选定黄道吉日,因此仍居于宫中。
黄承奉看着朱永贤,终究忍不住说道:“裘公子怎么不送送王爷?”
刚才朱永贤一直讨好裘智,黄承奉就有点看不下去,如今更见裘智连送行都不愿,心中大为不喜。
朱永贤惊讶地看着黄承奉:“他生病呢,怎么能叫病人操劳?”
白承奉闻言,嘴角微微上扬。
他和黄承奉都是殿前司里出来的,二人原本就面和心不和。如今调入王府承奉司,黄承奉是承奉正,他是承奉副,压了他一头。
见黄承奉碰壁,白承奉心里乐开了花,暗暗讽刺道: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次日清晨。
朱永贤坐在课堂上,心神难定,仿佛椅子上长满了针刺,怎么都坐不住。
授课的赵泉意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兀自讲解书义。反正朱永贤不考科举,学成什么样都有他亲哥兜底。
一下课,朱永贤便如离弦之箭,直奔裘智的教室跑去。
朱永贤寻觅一圈,却不见裘智的身影,随手拉住一名学生问道:“裘智呢?今天没来?”
那学生昨天没去看热闹,不知朱永贤的身份,看他脸生,反问道:“你是谁?找裘智干嘛?”
旁边一名监生认出朱永贤,连忙插话道:“裘智今天身体不适,请假了。”
朱永贤本以为裘智休息了一晚就可好转,没想到居然请假了。他顿时没了上课的心情,转身匆匆往外走,准备去探望裘智。
刚到国子监门口,只见刘通判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刘通判见到朱永贤,连忙行礼道:“王爷,不好了,谢月朗和她的婢女昨晚被人杀了!”
朱永贤一脸茫然地看着刘通判,不解道:“谢月朗是谁?”
黄承奉了解朱永贤的性子,知道他平日对这些琐事左耳进右耳出,估计早忘了谢月朗是谁了,忙提示道:“十娘的朋友。裘公子猜测,凶手可能是从她那儿得到了金簪。”
朱永贤这才恍然大悟,拍着脑袋道:“对对对,我想起来了。”说完,又皱着眉想了半天,迟疑道:“好像还有另外一个女生,叫什么来着?她还活着吗?”
刘通判道:“徐素素还活着。”
朱永贤微一思忖,问道:“凶手是杀人灭口吗?”
刘通判恭维道:“王爷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