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监生问道:“我记得那天李甲吓得都快晕过去了,现在谢娘子不在了,他没事吧?”
裘智装傻道:“我不知道啊,应该还好吧。”
虽然案子的话题是由林牧鹤挑起的,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停,他又有些不自在,忙打了个哈哈:“喝酒喝酒,咱不提案子了。”
众人顺势岔开话题,边吃边聊,饭后各自散去。
回家的路上,王仲先不好意思地看着裘智,道:“我真不知道张澜生今天设的是鸿门宴,你别怪我。如果早知道,肯定不会带你去。”
他说着,又狠狠道:“这小子,先斩后奏,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
裘智摆手道:“算了,他也是一片好心。事已至此,没必要再和他掰扯了。”
毕竟今天酒宴的结果是好的,除了闻游,余下几人最起码面上不再计较此事了。
裘智虽不愿和张澜生计较,但以后也不想和这个人来往了。总觉得这人表面和气,内里却透着几分虚伪,像只笑面虎。
他中午喝了酒,在马车上眼皮就一直打架,回家稍作洗漱,便倒头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见朱永贤坐在卧室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书,身边放着一个木箱。
裘智神智不清,脱口而出:“你怎么来了?”
朱永贤挑眉哼了一声,走到床边,用手中的书轻轻敲了敲他的头,语气颇为不满:“不是你约我下午来的吗?居然忘得一干二净。”
裘智愣了许久,才记起确实有这么回事,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对不住,对不住,我睡迷瞪了。”
朱永贤闻到裘智身上淡淡的酒气,忍不住凑近了些,深吸一口气。除了酒精的味道,还捕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
他心念一动,记起前世看过的一则新闻,好像有个什么“体香效应”,可以闻到喜欢的人身上散发出的独特香气。
裘智见朱永贤的脸突然靠近,下意识用手捂住了对方的脸。
朱永贤回过神,瓮声瓮气问道:“你喝酒了?你刚多大,就喝酒。”
他的脸埋在裘智的手里,说话时阵阵热气喷在裘智的手上,舌尖不经意地触碰到对方的手心,带着些痒意。
裘智赶紧推开他的头,缩回手,低声道:“喝了几杯。”
朱永贤看裘智的神色,就知他是被人逼着喝的,立刻道:“这群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能让未成年喝酒,下次别和他们玩了。”
裘智连连点头,心中暗道:肯定没有下次了。
今天的酒席算不上鸿门宴,但也吃得不舒服。他感觉凶手就在席间,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令他如芒在背。
朱永贤上下打量了裘智几眼,关心道:“看你脸色不好,回头让太医过来给你调理一下。”
之前他不曾留心,以为裘智只是偶然不舒服。今天看对方又有是病恹恹的,不由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好像王仲先说过裘智身体一直不太好,于是提议让太医给对方看一下。
裘智想都没想,立刻拒绝道:“不用了,我挺健康的,没有任何问题。”他最讨厌吃中药了,除了苦还是苦,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吃。
朱永贤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问道:“你不会怕苦吧?”
裘智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就说起了今天在张家的见闻。
朱永贤听裘智夸张家的宅子,语气里透着几分酸意:“这有什么的?回头去我家玩,我的宅子可比他家强多了。”
裘智看他一脸争强好胜的样,无奈地笑了笑:“你那是王府,谁能比得过。”
他指了指门口,对朱永贤道:“我要起床换衣服了。”
朱永贤小声嘀咕道:“都是男的,有什么好害羞的。”虽然这么说,但还是乖乖地出了房间。
裘智叹了口气,起身换好了衣服。他打开门,只见朱永贤双手托腮坐在地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朱永贤回头看到裘智,兴冲冲地站了起来,笑道:“咱们画画吧!我上辈子学过油画,来到卫朝又学了水墨画,现在学贯中西,融会贯通。”
裘智干笑了一声:“我只会画人体解剖图,而且是简笔画。”他当年只在课堂上记笔记时画过几笔,后来全靠电脑出图,现在让他画简笔都成问题。
朱永贤闻言,双眼发亮,兴奋道:“太好了,我教你画!法医怎么能不会画图呢?”
说着,他抓住裘智的袖子,把他往屋里拉:“来,我手把手教你。”话一出口,他又后悔不迭,若有所思:“不对,我是你的助手,我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