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智一听这话,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昨晚朱永贤在床上也曾说过“大有学问”这几个字,以及后面那两句话,如今在街上大喇喇地说了出来,分明是在调戏自己。
他心中又气又羞,恶狠狠地瞪了朱永贤一眼,一把抢过扇子,自己扇了起来。
朱永贤佯装不解,故作惊讶地看着裘智,嘴角却含着一丝坏笑,问道:“怎么了?是嫌快了,还是慢了?你和我说,我保准改。”
裘智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发作,只能把扇子扇得呼呼作响,借此排解内心的气闷。
王景隆不知朱永贤是在当街秀恩爱,只当裘智身份确实不一般,忙快步走上前,亲热地说道:“裘贤弟,想不到在这又见了。”
裘智不习惯与旁人太过亲密,见王景隆表情热络,吓得微微向后退了一小步,拱手道:“王兄。”
朱永贤仔细打量了王景隆几眼,虽然实在想不起对方的身份,但还是假装拍了拍头,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问道:“我是不是在恩荣宴上见过你?”
王景隆受宠若惊,连忙点头道:“王爷好记性。”
裘智转过脸,悄悄笑了一下。他知道朱永贤的记性不算差,但肯定没记住王景隆,不然早就认出来了。现在这么尬聊,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朱永贤认为裘智天下第一好,身边充满了竞争对手,见王景隆死死地盯着裘智,不由心生警惕,语气中带着几分敌意:“你找裘智干嘛?”
王景隆被朱永贤的突如其来的敌意吓了一跳,手心不由得冒出汗来,结结巴巴地说道:“过几天我有个朋友票戏,请我去看。我想问问裘贤弟,是否想一同前往。”
他原本只是见到熟人,想要客套一番,没想到被朱永贤这么一逼问,急中生智,找了个借口。
裘智虽然有些内向,不喜欢交际,但比起天天对着王太傅写文章,与王景隆一起出去玩显然更符合他目前的需求。
他忙不迭点头:“好,一起去,你告诉我时间地点,我保证到。”想到又有借口可以逃学一天,裘智的心里美滋滋的。
王景隆没想到裘智答应的这么痛快,大喜过望。他现在只盼着讨好裘智,从而抱上朱永贤这条大腿。
朱永贤虽然不清楚爱人心里的小算盘,但想到裘智一向没几个朋友,潘文子和王仲先不日离京,因此不愿拦着裘智出去玩。可他又不愿裘智和王景隆多接触,总觉得这家伙不安好心。
他大声宣布:“我也要去。”
王景隆没想到朱永贤竟然这么赏脸,主动提出一同前往,不由喜出望外,兴奋得手足无措。他弓背堆笑道:“微臣恭候王爷大驾。”随即告诉了朱永贤地址。
裘智一听那地址,心中不由得一动,这不就是早上那个女色狼家吗?他心中略感不安,但转念一想,这次有朱永贤陪着自己,对方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再来招惹自己了。
王景隆告辞后,裘智立刻变脸。他一把将扇子收起,扔回给朱永贤,眼中带着几分嗔怒。
朱永贤接过扇子,嘴角含笑,故意凑近裘智,声音十分暧昧地说道:“怎么,看不上这扇子了?你喜欢什么宝贝?”
裘智瞪了他一眼,伸手将他推开,恼羞成怒道:“不要脸。”
朱永贤见爱人脸上飞霞,心中大乐,忍不住轻笑出声。
另一边,王景隆告别了二人,心中满是欢喜,脚步轻快地来到了沈宅。
此时,沈雁林正在铺子里忙生意,尚未回家。皮月华正与情郎赵昂你侬我侬,根本无暇理会王景隆。
赵昂早年家中小有积蓄,考上秀才后又捐了个监生,可他本人并无上进之心,整日游手好闲,家道逐渐中落。他知道皮月华家中堆金积玉,便使出浑身解数哄她开心,图谋她的家财。
赵昂抿了一口茶,笑嘻嘻地对皮月华说道:“王景隆可是今年的二甲第八名,父亲还曾在礼部任职,你就这么冷落人家,怕是不太合适吧?”
皮月华似嗔非嗔地瞪了赵昂一眼,怪声怪气地说道:“怎么着?你是想让我去待客,冷落你不成?”
赵昂见皮月华语气不悦,连忙伏低做小,赔笑道:“心肝儿,我这不是怕你得罪了人嘛!我哪舍得你走啊?”
皮月华这才面色稍霁,古怪地笑了笑,说道:“放心吧,他有人质在这儿,不敢恼的。”
赵昂听她话里有话,不由得好奇地问道:“什么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