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倒是未必, 但阿萨思做出的每一个判断都基于她长年累积的狩猎经验。
说白了, 即使异形再邪性再不好对付, 它也是一种生物,一种需要繁衍、筑巢、打猎的生物。出于经验, 她知道生物对巢穴的需求是什么,简言之就是安全、舒适、牢固、耐腐。
既然异形的血液是强酸, 酸到能轻松腐蚀钢板,那它所需的筑巢材料就必须具备耐酸的特性。否则,异形之间打一架就要毁掉一个巢,它们何必筑巢呢?所谓“剧毒之物五步内必有解药”,或许异形的分泌物对抵抗异形的酸血有奇效。
当树脂开始凝固,阿萨思奔向了医院。
人类这回算是学乖了,马上驱车随她同去。接着,他们看到恐龙找到了之前杀死的异形尸体,二话不说用糊了树脂的爪子拍了下去。
“啪!”
巨响,异形的外骨骼破裂,炸出残存的血浆,像只被踩爆的蟑螂。
不少人别过头,只觉得画面恶心到无以复加,今晚必做噩梦。但大部分人强迫自己看下去,然后他们发现,有了那一层“树脂”作防护,异形的酸血就伤不到皮肉了。
恐龙的爪子半点事没有,只是凝固的“树脂”比较脆弱,拍一下就四分五裂,只能算是一次性用品。
可有用总比没用强,挡一次能换一天命,足够他们宰异形了。
“我承认,恐龙比我们聪明多了。”有人喃喃道,“它在地球上一定能考上大学吧?”
另一人:“前提是我们能带它回地球。”他给枪支上膛,把子弹缠在身上,“我发誓,我要是能活着回到地球,我愿意拿我所有的积蓄给恐龙买肉。我宁愿做个流浪汉,我也不想再移民外星了。”
资本家画的大饼不能吃,不是图你钱,就是要你命。
外出的人类与实验室的人类相汇合,彼此飞快地交换情报。阿萨思冲乔丹夫妇低吼了一声,他们会意,立刻带着一组人拿着喷火器跟上,他们得去挖洞。
据悉,“被破胸”的研究员暂时被救回来了,但她的情况只是“没有进一步恶化”,却也没出现好转的迹象。
偏偏,残血状态激活了她的斗志和反骨,当一个有脑子的人懂得反抗,她的反杀足以重创任何加害者。
她挣扎着下了手术舱,破译密钥打开了矿星的社区网和星际网,连接上基地的每一个摄像头,将lv426的惨状发布到星网上。
她一边对外揭示伟伦公司的阴谋,一边手速飞快地操作电脑,凭脑力推算出了异形巢穴所在的位置:“处理站!”
“它们在处理站,三层处,制冷塔下面。”
“要注意,那里不能使用大型喷火器、炸弹和破坏力极大的枪械,制冷塔是为了冷却‘核’,用这些武器的话,会炸平整个基地。”
“该死的,它们是故意挑了这个地方筑巢……”
研究员惨白着脸:“确实,它们是智慧生命,汲取了人类的dna怎么可能不聪明……我们真是自作自受。”
“那头恐龙呢?”研究员的血条岌岌可危,“它是不是听得懂人话?可以帮我转达吗?制冷塔,异形在制冷塔。”
“……可是女士,它似乎有自己的打算。”跟着恐龙的人类完全扔掉了脑子,“我觉得我们听它的就行了。”
研究员来不及说什么,眼一翻晕死过去,又被抬进了医疗舱。与此同时,阿萨思几乎把地皮掀了一遍,在地下一层的位置翻出了贝蒂一家三口。
幸运的是,他们还活着,直挺挺地躺在“树脂”里;不幸的是,他们都被寄生了,脸上盖着抱脸虫。
得亏阿萨思用“剖腹”救下了研究员的命,人类虽然惊慌,但不至于方寸大乱,更不会弃贝蒂一家于不顾。
他们迅速把人送进医院,搜出还活着的医生准备手术。可惜,抱脸虫实在棘手,除非等它完成寄生、自然脱落,不然他们无法把它从人脸上摘下来,因为它的血也是强酸。
“也就是说,我们只有等抱脸虫死亡、破胸者还没出世的那一段时间可以救人?”
“是这样没错。”医生道,“我们来不及麻醉,只能先剖腹,被救者必须忍受巨大的痛苦。”
人类陷入了沉默,而阿萨思发现的尸体和被寄生者已经越来越多。其中还有个熟人,纽特的哥哥蒂米,他被寄生了。
他手里拿着枪,保持着挣扎的姿势躺在“树脂”里,不省人事。他的左臂被异形的酸血腐蚀到白骨,想来在被寄生前,他与异形做过搏斗。
“蒂米!”乔丹夫妇扑上去,把人从树脂里挖出来,一遍遍呼唤着孩子的名字,然而他无法给出回应。
维尔娜带他前往医院,科里继续喷火挖道。阿萨思数着地上的十八具已破胸的尸体,单爪抓过科里放到一边,紧紧地盯着管道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