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正四处奔走的游思理很快注意到了这边,疾步迈了过来,身后还跟着郭引。 “青慈,你们两个跑哪去了?一个电话无人接听,一个关机。”他先将眼前的人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外伤后才卸下一脸的紧张。 “抱歉,手机不小心落在沙滩上了,天太黑,找了很久。”李青慈解释道。 “行了,没事就行。我们快回去吧,我跟郑导他们说一声人找到了。”旁边的郭引接道。 几个人簇拥着往回走,游思理不动声色地隔开了路潜和李青慈。 被训斥一顿是不可避免的,要不是时间实在太晚,郑导肯定得给他俩安排一个惩罚任务。 季惊月直觉事情不是丢手机这么简单,李青慈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而路潜,往常要是被导演这么骂,早该腆着脸上前耍宝卖乖了,今日却异常沉默。 他拦住了还想上前关心的游思理,“先让他们休息吧,有什么明天再说。” 游思理见李青慈神色疲惫,便点点头,跟其他人先后离开了。 关门声响起又落下,房间内陷入了一片寂静。路潜正想开口问什么,李青慈却起身去了浴室。 等他洗完澡出来,路潜依旧坐在床边那个位置,探究的视线追随着他的身影,见他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出声问道,“怎么不吹干?” “吹风机坏了。” “我帮你擦吧。”说着已经倾身靠近,想要接过他手里的毛巾。 李青慈侧身躲过,“别碰我。” 路潜的手僵在半空。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李青慈掩饰道,“让前台再送一个吹风机上来就好了。” 路潜神色如常,又坐了回去,像是没有感受到他方才的排斥之意,“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你没必要瞒着我,你裤子上沾的东西,我能猜到是什么,你总不会要说那是牛奶吧?” “所以…是什么?”李青慈反问。 路潜无声做了两个口型。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沉默在对峙。 他的眼神锁定在李青慈的脸上,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笃定道,“看来我猜对了。”他紧接着追问,“那人是谁?” 李青慈抬眼迎上他的目光,像是要一眼望穿他的灵魂,半晌才道,“不是你吗?” 第19章 他们究竟什么关系 路潜的神情凝滞了几秒,从原本的如水般沉郁转变成了一丝难以置信的好笑,“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季惊月说你跟我同时失踪,而且那个人刚消失,你就出现了。” 时间倒回到这一晚的十点四十五分。 无法尽收眼底的大海广阔无边,衬得人类既渺小又自由。李青慈一个人站在海边,刚刚挂断跟吴秀华的通话,知道她身体状况有在稳定转好,心境也开阔了不少。 “想什么呢?”身后突然有人问。 他没有回头,视线依然落在远处的海天交界处,“什么也没想。” 路潜缓步走到他身侧,轻笑道,“这话要是别人说我会觉得是在敷衍,但你说我怎么马上就信呢。” 咸湿的海风撩动着两人的衣摆,他看向李青慈清晰的侧脸,“不如想想怎么回答我今天的那个问题吧。” “你缺朋友?” “不缺,只是缺你。青慈,你跟别人不一样。” “谢谢,但我不需要朋友。” 回绝礼貌温和,带着不轻不重的疏离。 路潜并不在意,双手插在兜里,“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一点好奇。”他的声音很轻,却不包含一丝的自我怀疑。 “好奇又如何。”李青慈终于转头看了他一眼,他确实觉得此人太过复杂,好像永远隔了层将散未散的迷雾。 可是他并不需要看懂所有人。 “好奇是彼此了解的第一步……”路潜话说到一半,听到身后有人在叫他。 “路哥!郑导让你过去帮忙!” “知道了。” 他只好对李青慈道,“你先回房间吧,他们那边拆除舞台收拾设备什么的应该比较缺人手。” 两人分开后,李青慈独自走回酒店,却发现电梯门口放了“维修中”的落地警示牌,他没有多想,转而走向了楼梯。 楼梯间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清晰地回荡着他的脚步声。 走到二三层楼梯间转角的平台时,声控灯刚刚亮起,他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路,一股强大的力量忽然从身后袭来,将他按在了冰冷的墙面上,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他胸口生疼。 眨眼之间,李青慈的双手已经被捆住,他什么也看不见,眼下的姿势让他根本无法借力挣脱束缚,几乎毫无招架之力。 这种无力又难堪的局面,逐渐跟他第一次遇见蒋竞川的那天重合。 “你是谁?”李青慈精神紧绷,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分析对方的动机。 回应他的是耳边急促而清晰的呼吸,那人贴他极近,像是要和他融为一体,不留一丝缝隙,禁锢着他的所有反抗。 他不再挣扎,安静了下来,等待身后之人的动作,然而下一秒,他就觉察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触感。 李青慈的身体瞬间僵硬,全身血液逆流,还未等他彻底反应过来,那人就有所预料般,用膝盖顶住他的腿弯,迫使他完全跪在了地上。 “别动,我不会对你怎样,但是你如果再挣扎,我不介意现在就……你。”刻意压低的声音,说到那两个字的时候不像是威胁,反倒像在调笑。 男人随之跪坐在他身后,将他整个围困在前,与他交颈相缠一般,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李青慈不适地偏过头,却被男人牢牢捏住下巴。银白的月光正好照射在他被迫仰起的脸上,晕染出一种失真的洁白。让长时间处在黑暗中的瞳孔涣散,失去焦点。他就像一只引颈受戮的天鹅,亟待审判降临。 仿佛受到了这一幕的刺激,男人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 门外好像有模糊的脚步声在逼近。 最终李青慈弯下腰,在一个极其难堪的姿势中结束了这场折磨。 李青慈的口述很简洁,有意隐去了那些难以启齿的细节,然而路潜在倾听的过程中,总是不由自主地去填补和勾勒。 尤其是这种由本人亲口叙述出来的感觉,更是奇妙。 那人未干的发丝上,水珠从鬓角滑过下颚、脖颈、锁骨,隐入领口,留下一道莹润的水痕,隐晦的目光上移,淡红的双唇正一翕一合…… 路潜偏过头,起身去倒了两杯水,“不论你信不信都不是我,我对男人的身体不感兴趣。” 李青慈接过他递来的水杯,心里其实已经打消了八九分对路潜的怀疑,他的种种反应确实像是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