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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5(1 / 1)

,明后两天有事耽误。这个地址你在国内离得更近,先替我去一趟,人比较特殊,能住就住几天。 他盯着那句“人比较特殊”,有些疑惑。方教授从不会用这种模糊词语,除非他自己也判断不准。 网?址?f?a?b?u?Y?e?ī?f?ǔ???e?n?????????5?.?????? 程序回到办公桌前,打开地图查了下“清渚湖”,一边查,一边拨了电话叫助理定车。 清渚湖他听说过,是A市近郊最昂贵的疗养片区,早年曾是文人墨客聚集之地,现在则多是富人买下整片山水,修建私邸封闭居住,外人很难踏足。 程序倒没觉得新奇。他在哥伦比亚大学读完临床心理学后,主修的就是上层群体的个案研究,其中不乏各路金融家、外交高官、好莱坞演员甚至军方背景人士。 但即便是那种等级的客户,大多也只是请他去一两次,更多时候,是以旁观者身份做出心理结构评估,不像这次这样,要求他“居住观察”。 他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还在猜测,这次的患者,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第二天下午,惊蛰时节刚过,凉风还卷着湿润。 程序一身灰色高领针织衫,外套深卡其色风衣,拎着一个小号行李箱,站在清渚湖疗养区的外侧等接应。 来的是一辆全黑宾利,车窗深色,看不清内饰。车停稳后,司机下车绕过车头替他打开后门。 车内沉静,沿路风景很快进入深林,城市的轮廓迅速被甩在后头。导航上的路线转为“私人道路,权限已开启”,红点跳动在模糊灰色区域。 到达目的地,他立在黑色铁艺大门前,惊叹于这几栋建筑的宏伟和美观,“真不愧是老师推荐的case……” 只是这一带都是山麓,住在这里的人,如果没有车接车送,单凭双脚大概极难走出去。交通不便,远离闹市,孤寂的清净中,也有一种空旷的恐怖,他不由得想。 几分钟后,一位穿着笔挺西装、面色沉稳的中年人从庄园正门迎出来,“您是程医生?” “呃,是我。”程序顿了一下,赶忙推了推眼镜,换上专业笑容,“我是程序,方教授让我来的。” “请进吧,少爷已经跟我吩咐过。”对方微一欠身,温和礼貌,“我是这座庄园的管家,叫我娄叔就好。” 他们穿过廊厅、雕花拱门,行经种满绣球的中庭和玻璃穹顶的阳光花厅,每一处都被打扫得不染纤尘。程序步伐略慢半拍,不动声色地打量。 空气中飘着淡淡木质与香草味,显然在香氛处理上也下过功夫。 他挑了下眉,隐隐觉出这“病人”不简单。 两人最终停在二楼的一扇卧室门前。门是厚重的橡木,连把手都古旧雅致。娄叔没有敲门,而是轻轻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阳光从垂落的纱帘透进来,照在地毯上,屋里很安静,香樟木的气息混着空气中淡淡的花香。 靠近窗边的四柱床上,坐着一个瘦削青年,神情宁静却苍白,身上披着一件米色针织开衫,头发湿润而散乱,刚洗过澡的模样。 他转过头来,五官如画,眼神却有些飘忽,像刚从一场过于遥远的梦里醒来。 程序愣住了。他有那么一瞬间,真的以为自己误入了童话剧舞台,看见了森林古堡中被困的天使,披着日光,摇摇欲坠。 “这位是路潜先生吗?”他下意识问。 娄叔闻言一笑,“少爷今天不在,这位是青慈少爷,少爷的......朋友。”管家在称谓间微妙地停顿半秒,“接下来几日还请您多费心。” “你好。”那人的声音像风吹过薄瓷。 程序差点没接上话,半晌才干巴巴开口,“你好……我是程序,你可以叫我阿序,也可以叫我程医生。” 这句自我介绍他说得不太自然,突兀地补了句解释,“我的名字很奇怪吧,我爸妈那时候起名比较随意……也没想太多。” 在国外用英文名尚不觉得有什么,回国后总被人调侃该去当工程师、技术宅,他也能一笑而过,此刻却莫名在意起这个初见之人的看法。 感觉自己怪怪的,程序调整了一下心绪。 李青慈看出了他那一丝窘迫,“不会,程为章法,序为次第,心理医生也是在梳理内心的程序,很适合程医生。” 程序头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比他听过的任何恭维都入耳。他内心一热,突然觉得这个周末临时加班的工作,似乎还不错。 不过他以为自己会很快上手这个案子。 毕竟从资料上看,李青慈刚经历了一场惊险绑架事件,但并没有明显的急性应激症状,也没有严重的情绪失控或自伤倾向。 甚至……程序悄悄观察了他三天。 他洗澡时间规律,进食适量,夜里能睡五小时,没有过多梦魇,每天早上八点出现在花厅,餐后散步十五分钟,途中会对路过的园丁点头,晚上九点准时回房。 太平静了。 但程序知道,真正的问题往往不是“不正常”,而是“过于正常”。 在纽约临床实习时,他见过不少创伤性事件后强迫性重建秩序的个案。当内在世界分崩离析时,大脑往往会用极度规整的外在方式把“生活”拼好。 所以他转而开始记录细节。 例如李青慈的体温调节异常。即便在恒温25度的室内,他也总披着外套,对外界温度有迟钝反应;他的指尖始终冰凉,尤其是午后太阳最暖的时候也仍如此。 例如他偶尔会陷入一种时间感剥离的状态。程序和他聊天时,有几次问到“你上一次出远门是什么时候”“你最近一次做梦梦见了什么”,他都沉默许久。 再比如,他从不提那次事件。 不说“绑架”,不说“生死”,不说“逃脱”。 程序不止一次试图从日常话题旁敲侧击,但他回得云淡风轻,有时甚至会转回来问一句“你读研时经历过学术焦虑吗”,把对话绕走。 他很聪明,极度敏锐。每次被试探时,眼神会轻微游移,语气温和但封闭。而这些恰恰说明他记得一切,只是选择了不说。 程序试着调整了介入方案。 他在花厅东南角支了一个不大的灰色帆布帐篷,内部用天然麻布和软垫隔出小小的弧形空间。帐篷顶被半透明遮光布滤掉强光,只留下类似阴天云层后的柔光。 他在里头放了两张矮脚藤编椅、一张圆几,角落收纳盒里放了一盒星空拼图、一摞素描纸、一只盛着各色铅笔的陶罐。 空气里浮着雪松混桧木的淡香,恰好是李青慈洗发水里那种微不可察的气息。还有轻微流动的音乐,是柔和、不具歌词的法式轻爵士。 没有香薰蜡烛,没有任何明火或刺鼻气味。整个空间仿佛一个误入的静谧巢穴,是一处极具安全感的安静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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