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梧桐树浓重的阴影。 一个人影从树后走了出来。 李青慈看清来人后,脸上的疲惫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疏离,“不是说让你最近都不要来找我吗?” 李嘉炀往前走了两步,暴露在稍亮的光线下,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哥,对不起,我就是想你了,忍不住才来的。” 他回家之后反复回想那晚的争执,怒火冷却后,理智便轻易识破了李青慈关于和辛野同居的谎言。 他观察过李青慈屋内的细节,玄关的拖鞋、洗漱台上的牙刷、衣帽间的格局,并没有任何双人生活的痕迹。 后续他还特意搜索了辛野的信息,发现两人同属一家经纪公司,关系好的同事住在同一小区,虽然巧合,但也并非完全不合理。 想通这点,一种死灰复燃般的不甘和希冀,又驱使他跑了过来。不过这两天哥哥似乎不在家,他在楼下锲而不舍地等了好几天。 李青慈不想与他做任何无谓的纠缠,转身就走。 “哥!”李嘉炀情急之下伸手去拉他的手腕,被他反应极快地翻手甩开。 眼看又要被哥哥拒之门外,他心底的恐慌彻底爆发,不管不顾地从后面扑上去,双臂紧紧箍住李青慈精瘦的腰身,将人困在自己怀里,哀求道,“哥我求你别这样,你听我说完,就这一次!” 李青慈听他声线剧烈颤抖,心口一软,勉强忍耐下来,“你还想说什么?” “我不要求你跟我在一起了,真的!我们可以慢慢来,我可以等你,多久都行,你就……你就还像以前那样,把我当弟弟,行不行?” 这是他退让的底线,也是他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李青慈只觉得荒谬,用力掰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试图挣脱,“你觉得可能吗?” 李嘉炀却死死不肯松手,“可能的,哥,只要你愿意……”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有两道脚步声突然响起,迅速向这边靠近。 紧接着,一个矫健的黑影上前轻易将李嘉炀架开,擒拿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 李青慈得以脱身,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然后抬眼看向前方,胸腔里的心脏重重一跳。 皮鞋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沉稳规律的轻响,路潜高挑的身影从更深的阴影里显现,面容在路灯光影的交错中显得深邃莫测。 “放开他吧。”这句话虽是对那个保镖模样的人说,李青慈的目光却紧锁来人。他从前就见识过路潜的手段,如今身份一变,想要拿捏一个背景普通的学生,更是轻而易举。 保镖依言松开了手。 李嘉炀一得自由,顾不得被扭痛的手臂,立刻冲到李青慈身前挡住他,沉声道,“路潜,又是你,你们现在都不是队友了,还对我哥纠缠不清,你到底想干什么?” 路潜的目光甚至没有在他身上停留一秒,而是径直越过,沉沉地落在他身后之人的脸上,专注得令人心悸。 李青慈伸手将情绪激动的李嘉炀拉开,担心他的冲动会火上浇油,“你先回去,这里没你的事。” “不行!他要是欺负你怎么办?”李嘉炀梗着脖子,不肯挪步。 ? 如?您?访?问?的?网?址?F?a?布?y?e?不?是??????ǔ?????n?2??????5?????????则?为?屾?寨?站?点 李青慈心中焦急,只想尽快让他离开这是非之地,放缓了语气,“我跟他没什么大矛盾,他今天找我有事,是跟我约好的。只要你乖乖听话回家去,刚才你说的话,我就答应你。” 李嘉炀眼中瞬间浮现一丝惊喜的光芒,“真的吗?哥你说真的?” “真的。” 他脸上挣扎片刻,最终还是对哥哥承诺的渴望占了上风,“好,那我先回去。哥,你有事一定,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他一步三回头,直到身影消失在通往小区大路的拐角。 确认李嘉炀离开,李青慈才转过身,面对路潜,“路总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青慈,”路潜向前逼近一步,“别故意这么叫我。” 李青慈微微一怔。他其实并没有想刻意讽刺什么,只是觉得两人现在一个是需要审慎经营公众形象的艺人,一个是掌控庞大文娱帝国的资本方,这样的称呼更为合适,也更能提醒彼此保持界限。 他不想在一个称谓上纠结,从善如流地改口,“路潜。” 路潜似乎对这个直呼其名也不甚满意,薄唇浅抿了一下,但终究没再得寸进尺,“最近还好吗?” “如果你来只是为了这种寒暄,就没什么必要了。”李青慈的回应冷淡而直接。 “青慈,我很想你。”路潜仿佛没听到他话里的拒绝,或者说根本不在意,自顾自说了下去,“我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我们刚开始巡演,就在首尔。演出结束后的深夜,我偷偷带你溜出去,去了我几年前在那里当练习生时常去的那家面馆,没想到老板居然还认得我。” “还有汉江边那个废弃的旧天台,风很大,但能看到整个江南区铺天盖地的灯火,像落在地上的星河……”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怀念起那个只有他们两人,被灯火和夜风包围的瞬间。 “我们已经分手了。”李青慈从不沉溺于过去,斩断了他试图勾连的过往。 路潜的目光陡然从追忆中抽离,变得深沉而执拗,“分手了也想,很想,非常想。”他抬手,无意识地按在自己的左胸口,眉头微蹙,“想到……每晚这里都像被什么东西攥着,透不过气,痛得睡不着。” 李青慈沉默地看着他,夜色掩盖了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半晌,他问,“你每天都在这里等吗?” “几乎是每天。”路潜坦然承认,“只要时间允许,处理完公司的事,我都会来这里等一会儿。运气好的时候,能碰巧等到你回来,就可以远远地看你一眼,看你安全走进这扇门。” “所以Yoyo是你的狗吧?”李青慈突然换了个问题。 路潜明显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意外,“你知道?”他刻意没让司机把狗带下来,就是不想过早暴露这层联系。 “我猜的。”李青慈的目光落在他衬衫那几根绒毛上,“而且,你衣服上有狗毛。” 路潜低头,果然看到袖口上粘着几根细小的证据,释然又有些无奈地笑了下,“你眼神真好,是Yoyo的,它是我们的狗。” “路潜,没有‘我们’了,你真的不懂吗?它只是你的狗。” 这句万分清醒又绝情的话,反倒让路潜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只是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反而暗藏着不肯放手的决心和一种强硬的笃定。 “怎么就没有了?天下分分合合的情侣那么多,破镜重圆的也不在少数。我们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了,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绝对?” 李青慈没料到路潜竟然还存着复合的念头,如果不彻底打破对方这不切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