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梦枕就在隔壁,她有什么动静都听得清清楚楚,发觉声音不对,很快就赶了过来。
一推开门,就对上了一双满是怨念的杏眼。
之后这整整两日,苏镜音压根就没离开过床榻,一天三顿,一顿不落地裹着被褥喝药汤,比三餐还准时,那叫一个苦不堪言。
无情和冷血上门的时候,苏镜音面前的黄花梨小几上,放着一碗黑黢黢的汤药,她围着被子坐在床上,只露出一张白惨惨的小脸,正苦大仇深地哑着嗓子,一字一字往外蹦,跟自家手握糖政大权的兄长讨价还价,为了多要一颗糖而折腰。
她小小的脑瓜子里,实在没什么太大的追求,也就这点儿不想吃苦的烦恼了。
苏镜音只是不小心着了凉,患了伤寒,不是什么必须保密的要事,可外头那些人啊,一个个的居心叵测,纵然他也差不离,但苏梦枕还是不想让人以探病为借口上门来,因而风雨楼外愣是没传出半点风声,包括离玉峰塔较远的某座客院。
无情也是这会儿进了门,瞧见小姑娘那张略有苍白的小脸,以及屋子里弥漫的药汤味,才发觉她似是生了病。
自幼年重伤后,无情双腿残疾,且脏腑受损,既无法修习内外武功,身体也比平常人更为孱弱,这些年他在奇门遁甲,布阵韬略上皆有涉及,对药理更有不少认知。
此时无情一进门,闻见屋内弥漫的苦涩药味,只片刻功夫,他就分辨出了是治疗伤寒的药物,“前几日见你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
冷血在他身后推着轮椅进来,听到这话,目光掠过她身上的时候,有一瞬不易察觉的担忧。
着凉后,苏镜音嗓子有些哑,说话时微微发疼,这会儿听见无情问,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默默转头,看向了自家兄长。
苏梦枕没好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小姑娘不懂事,以为入了春就回暖,夜里穿得太薄,一个不注意就着凉了。”
苏镜音霎时瞪大了眼睛,觉得他血口喷人,乱讲,明明是他个乌鸦嘴好不好?!
兄妹俩打起了眉眼官司,无情唇角微微勾了勾,温声叮嘱道,“初春乍暖还寒,平日更要注意添衣。”
苏镜音围着被褥,乖乖地点了头。
年节刚过,六扇门正是公务繁忙的时候,往常这个时候,神侯府四名捕大多是忙到见不着人的,这会儿一来就来了两个,约莫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这两日京城里接二连三地出事,几乎闹翻了天,苏梦枕自然知晓他们是为何而来。
他在药碗边放下一颗糖,叮嘱了两句趁热喝药,然后将无情和冷血请到了外室。
第50章 美人刀
苏镜音捧着药碗,左看右看,犹豫再三,还是有些下不去嘴。
没办法,实在是这味儿也太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