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双从来澄澈干净的杏眼,此刻睁圆了眼睛,像是在看着他,却又仿佛不是在看他。
她的眼神迷茫而懵懂。
下意识唤了一声。
“兄、兄长……”
语声中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惶然。
苏镜音觉得自己大概又在做梦了。
她可能并没有半夜醒来,兄长也没有半夜独自饮酒,更没有这一幕醉酒的迷乱……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场梦而已。
梦醒来,就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
可是这场梦,却怎么都醒不来。
梦中的兄长和往日里都不一样,眼里幽深一片,像是藏着深不见底的暗渊,听见她唤他的时候,并不应她,只垂着眸定定看着她。
只在缓缓贴近的时候,似乎有过那么一瞬的停滞。
可是最后,他还是倾身覆了上去。
酒意醉人心。
和刚开始那个轻贴轻蹭的吻不同,许是方才没觉出她的排斥之意,这次他几乎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撬开了她的牙关。
那抹柔软的温度,就这么在她唇上反复辗转,轻捻慢咬着,可是渐渐的,仿佛再也无法满足于唇瓣的厮磨,他忽然探入口中,一下一下地,缠着她,绕着她,轻而柔地吮着。
唇齿间满是让人迷乱的酒气。
迷迷糊糊间,已然化作一团浆糊的脑子里,隐约残存着一缕模糊的理智,在告诫着她,这样不行,这样做是不对的。
可是那点儿理智,实在太少太少,脆弱得一击就碎。
思路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不论怎么努力,都无法连结,更无法自控。
她几乎已然彻底忘了,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
他分明仍是温柔的,可是亲吻之时,却又带着难以忽视的汹涌,唇齿厮磨间,她整个人都好似软成了一滩水,理智溃不成军,呼吸也越来越滚烫。
她的手抵在他胸膛,原本向外推拒的动作,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变成了紧紧攥着他的衣襟,指尖刮过衣下肌肤,划起一道道斑驳的红痕。
他的衣衫比起方才更加凌乱,领口微微敞着,褶皱横生,宛如湖中骤然投入一粒石子,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他呼吸越来越重,再也没有从前的清冷禁欲,就连一贯淡然冷静的眼眸里,竟也像是醉得微微发红,染上了浓烈的情欲之色。
夜色清寂,烛泪微颤。
静谧无人的玉塔上,紧紧缠着最为亲密的两个人。
一个因醉酒而失控,刻意放纵自己,一个懵懵懂懂地被引诱着,根本分不清什么是梦境,什么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