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只是清醒地放任自己沉沦,同时也带着她,诱着她,一起沉沦。
原来最开始那一夜,并不是梦……
苏镜音整个人都怔住了。
她懵然地看着他,只觉心头好像砰地一声,炸开了一簇又一簇的烟火,炸得她神思恍惚,目眩神迷。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前,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已经先行崩溃,像是彻底决了堤。
一滴一滴地,不断往下落。
像是在哭,眼泪坠落,落得悄无声息。
却让苏梦枕心下微颤,愈加发慌。
他抬起手,指腹为她轻轻拭去泪,只是后来,再不忍看,便微微倾下身,一点一点地,为她吻去泪痕。
他承认,他几次三番乘人之危,步步为营引诱她自投罗网。
可是……
他垂眸看她,眼底有心疼,有酸涩,却也有义无反顾的情深。
“可是音音,我那么爱你啊……”
声声念念,似叹似诉。
终究是情难自控。
……
自那日从京郊回到天泉山,苏镜音整个人都心神不定,跳下马车后,看也不看身后的人,头也不回地直接跑路,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整整两日,夜叉白雪隔绝了房间与外界,不论谁来,苏镜音都不肯见,就连应一两句声,都不肯。
苏梦枕拿她没办法,只能让茶花一日三餐地给她送饭,放在房门口,到了时间,夜叉白雪就会出来拿。
然而,尽管当下她仍旧不肯见他,苏梦枕还是不由松了一口气。
当日也的确是他太过着急,他只是不愿她因此而退缩,疏离了他,却不曾想,反而吓到了她。
但至少,如今她还愿意留在玉峰塔,而不是就此远离了他。
杨无邪在石观音那里待了两日,回来禀报赵佶的洗脑进度的时候,就发现玉峰塔的气氛有些古怪。
他还没上去,就被端着晚膳的茶花给拦了下来。
茶花鬼鬼祟祟地问他,“那日是你跟着公子他们出的门,后来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大小姐回来之后好像和公子闹矛盾,把自己关房里了,而且公子也怪怪的?”
杨无邪还没上塔,也还没见着自家公子的面,自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毕竟去时的路上都好好的,在庄子里地牢内也没发生什么事,那唯一的可能性,大概就是在回程路上了。
但那兄妹二人之间,关系一向亲近,更别说什么闹矛盾了。除非……
杨无邪脑壳一痛,大概猜到了什么。
然而面对眼里亮晶晶,满是求知欲的茶花,他摇了摇头,一脸正直地装起傻,只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