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泠:“我不知道呀。” 看起来闹腾又心累的一天走到此时,已经是太阳完全西垂,夜色漫延。 曲泠去药铺的路上看到了官府,记住了位置,带起路来轻车熟路,只是官府已经关上了大门。 她跟阿飞对视,阿飞点头,曲泠还在想阿飞懂了什么,看见他一手拎一个人翻墙就进去了,留她在原地脑子还没转过来,急忙翻墙追上去。 一落地,曲泠就看到有被声响惊动的守卫发出来的声音,毕竟阿飞的动作算不上轻。 报官的人,动作为什么要轻? 于是毫无经验的他们就这样平平无奇地闯了官府,见面礼是一个昏迷的人和一具尸体。 守卫都是才披上衣服,慌慌张张的把他们围了个水泄都通,长枪全冲着他们,彰显关边小城训练风范。 阿飞一身冷峻之气,手上的武器还沾血,小孩的尸体面部惨不忍睹,这一切在月色的加持下活像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大杀手,叫每一个守卫都握紧了武器。 曲泠从阿飞身后探出头左看右看,瞧着形势不对,纵然没有记忆也知道大有问题,脑筋转了过来。 她拍拍阿飞,走出来,挡在了阿飞前面。 “我们是江湖人士,拿下疑似逃犯的人,特来报案。” 大概是曲泠长得比阿飞有亲和力多了,满脸写着涉世未深,几个守卫交头接耳,派出一个去喊值夜的官爷。 值夜的官爷在守卫的呼叫下披好衣服姗姗来迟。 他确认了小孩的身份,马上就喜上眉梢,看到他的表情,曲泠就知道自己没猜错,果然是在通缉。 官爷朝曲泠和阿飞拱手作揖:“多谢二位少侠,此人正是在通缉的兴云山庄一案逃犯龙小云,二位不要看他年纪小,据捕快所查,已有十余人丧生于他手中,手段不堪令人发指,正是少年魔头一个。” 他这么一说,曲泠脊背发寒,怪不得系统会给五千积分,还真是个魔头! 还吃了她的平时作业,可恶,到最后受伤的还是她。 小孩主动服毒的那一部分还是过于拥有戏剧性了,要解释起来很难,曲泠如实相告,被官爷理解成了曲泠毒杀了小孩。 送上门来的业绩,官爷决定在拿下犯人的环节记录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怎么死的他管不着,人抓到了就行。 江湖人之间的厮杀他没必要过多关注,人家都给他送脸面了,他何必纠缠,当心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他给二人发了赏钱,请他们喝了两杯好茶,恭恭敬敬的送他们离开了官府。 一出官府,阿飞把钱全给了曲泠:“我还欠你多少?” “你多给了”曲泠数数钱,“你替我杀了一个人,又陪我跑了这么久,不用给这么多。” 阿飞摇头,执意要曲泠都收下。 曲泠问他那你拿什么吃饭,阿飞才收了多余的钱。 他们没有在兴云山庄一案上多聊什么,两个江湖上知道名号的人一个手掌都凑不出来的人,要他们钻研这个实在是太难为他们了。 回到客栈后曲泠叫人烧了两桶洗澡水,还去敲了李寻欢的门,确认了他的情况。 辅导员一切良好,中途醒过来一次又睡下了,在他彻底大好之前大汉不打算离开房间。 他们二人也都没用餐,饥肠辘辘的曲泠阿飞问过他要不要小二送饭后去大堂吃饭了,坐在最偏僻的角落,结束了跌宕起伏的一天。 曲泠揉揉手揉揉腿,把点餐交给了阿飞。 她脸贴在桌上,小鸟也累惨了,同样贴着桌子:“可算是能吃饭了,还好没打烊,累死啦——” “李大哥能喝粥吗?” “能是能,但是汤更好吧?” 阿飞听言,叫了份鸡汤,又问道:“那位……大哥,吃什么?” 曲泠对着大堂墙上的木牌和黄纸板沉思:“叫两盘酱牛肉?酱牛肉好吃吗?” “没吃过。” “那东安鸡?东安鸡好吃吗?” “没吃过。” 没有营养的对话进行到第三轮,曲泠抬头说:“那还是我来吧,我随便点了——这菜单上有你吃过的菜吗?” 阿飞一指一块木牌上写着的烧鱼。 曲泠大手一挥:“那我们就点一道大份的这个,然后再点两碗米饭,一盘地三鲜,一碗豆皮,然后给那位大哥点盘羊肉火烧。” 小二记下来,不忘贴心地问:“这只鸟需要带给后厨做个菜上端上来吗?” 嗯? 曲泠捂住小鸟的耳朵(也许是耳朵?),恐怖片! 小二这才反应过来说错话了,连声道歉,跑去了后厨。 曲泠松开小鸟,戳它:“你长得很像道菜吗?你为什么不说话?” 小鸟不会说话,它太累了,它只能叫以示作为一只有脾气的鸟,它绝不低头。 当然它的反抗也就截止到曲泠喂它吃肉为止了。 消耗了不少力气的两个人对于饭菜的口味无法做多少挑剔,即使是曲泠也没有更多的心力了(毕竟平时作业被吃了)。两人快速地吃完了饭,付完钱站在房间门口要回房间休息了,曲泠一拍脑袋,她发现这一天的跌宕起伏还没有结束。 她忘了一件事。 一件本应该早早解决的事。 她向阿飞求证:“我们只定到了两间房,对吧?” 阿飞:“对。” 曲泠指出关键问题:“那么李大哥现在在睡觉,那位大哥在照顾李大哥,我要睡一间,你睡哪儿呢?” 两个人面面相觑,沉默不言。 。 “空房?哎呦两位客人呀,可别难为我了,哪儿还有空房呀! “最近木道人和薛衣人要在前面的城里论剑,方圆五十里都没有空房,破寺里都躺满了人。”店小二无奈地说。 另一个路过的小二也说道:“谁也没想到木道人和薛衣人会定在咱们这小地方附近论剑,赌坊的人都爆满了,都在下注会是谁赢呢。” “我觉得是木道人,毕竟也算是正派魁首一样的人物了。” “薛衣人又有哪里不如了,他的薛家庄没有声名吗?” “他的薛家庄先把和左二爷的世仇解决了再说吧!” 曲泠围在台前,听得皱眉,她左思右想、苦思冥想。店小二谈得口若悬河,她小声偷偷问阿飞:“木道人是谁,薛衣人是谁?” 阿飞还想问曲泠:“不知道,不知道。” “倒霉透了,托他们的福,我们不会又得住一间吧,今天发生的事,我十个指头不够数了。” “不要!” 阿飞比曲泠更不能接受此事,眉毛一皱,好看的脸板起来。 这些天来,他脸上常年不散的坚毅在曲泠眼中已经掉得差不多了,她还感觉他长得挺秀气的,阿飞再摆出这幅表情,曲泠也不会觉得有多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