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太过熟悉。
仿若三合楼外情景重现。
花晚晚猝不及防昏了过去。
她这一觉睡了很久。
这才刚回来,就立马又出了意外事故,若不是西门吹雪为她把了脉,确定了身体没事,老父亲差点就要被吓得心肌梗塞,就地升天。
她昏倒之前,手中还紧紧攥着苏梦枕的袖角。
兄长们不死心地一个个试了,实在掰不开,最后只能捏着鼻子让苏梦枕抱着她回了屋。
但单独相处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她昏迷的这一天一夜,七个兄长按从大到小轮流值班,等到深夜时,轮到了花家六哥。
花晚晚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她自小睡到大的寝屋里。
花六哥的睡眠质量向来很好,此时在软塌上睡得四仰八叉,毫无所觉。
而苏梦枕倚在床头小憩,她一醒,他也便跟着醒了。
她醒来后手上自是松开了他的衣角,他下意识先去倒了杯水过来,等她就着他的手喝水时,他才注意到了她的不同之处。
她看着他的眼睛里,不再是依赖中带着些迷茫。
反而是不再陌生的,带着欢喜之情的,那种熟悉的眼神。
苏梦枕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他问,“阿晚?”
“嗯?”花晚晚应了声,疑惑地看他。
苏梦枕定定地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微哑,“你……清醒了?”
她眨了眨眼,好似对他这般反应有些茫然,“苏小刀,你怎么啦?”
明明自她出事后才过了几日,他却觉得好像已有太久不曾听到这熟悉又令人无奈的称呼。
他轻叹息了一声,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
他说,“我忽然觉得,不嫌弃这名字了。”
嗯??
花晚晚下颌靠在他肩上,手指不满地戳他腰窝,“所以你之前一直很嫌弃是吗?”
“也不是。”
苏梦枕一手抱着她,一手捉住她不安分的爪子,闷闷笑道,“阿晚,这么毫无威严的名字,我好歹也是一楼之主。”
花晚晚这回听明白了,“我从来没在楼中兄弟面前这么叫过你。”
她没好气的说,“这可不会有损你的楼主威严,苏大楼主。”
苏梦枕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我知道,阿晚最懂事了。”
花晚晚:“……你哄小孩子呢?”
苏梦枕:“你难道不是?”
花晚晚怒了,“……我哪里是了!”
苏梦枕顿了顿,放开了抱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问,“你不记得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花晚晚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这几日怎么了吗?对了我还没问呢,这不是我桃花堡的屋子吗?我怎么回来了?还有你怎么也在?”
苏梦枕眉头微蹙了下,“除了这个,身上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花晚晚摇了摇头,“没有。”
苏梦枕:“真的?”
花晚晚点头,“真的。”
苏梦枕还是有些不放心,站起身来立时就要出去,“我去叫人来给你看看。”
“我真的没事了。”
花晚晚赶紧拉住了他的手,“而且太晚了,别去扰小雪哥他们的清梦了,还是等天亮吧。”
苏梦枕慢慢转回身来,目光意味不明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看得她都忍不住想往后躲了,他才语气幽幽地开了口。
他说,“阿晚……你怎么知道我是要去叫西门吹雪。”
花晚晚:“…………”
糟糕!一不小心说漏嘴了。
花晚晚讪笑,“呵,呵呵……”
难道她能说,她一清醒过来就想起这几天被苏小刀喂饭饭哄觉觉的一幕幕,觉得实在太丢脸了,于是只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企图蒙混过关吗。
不能。
她绝对不能说。
说出来就更丢人了。
苏梦枕危险地眯了眯眼。
而后俯下身子,一点点慢慢逼近她。
她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觉得有点方,也跟着一点点往后躲。
直至躲到了床角处,再也后退不了半分了,她一扭脸,干脆利落地把脑袋埋进了床幔里伪装鸵鸟。
苏梦枕凉凉地呵了一声。
花晚晚也跟着抖了一下。
正当苏梦枕要伸手把她提溜出来时,门口传来了一声刻意做作又声音响亮的:“咳!”
是陆小凤。
苏梦枕顿了下,缓缓直起身来。
花晚晚立时将脑袋从床幔里拨了出来。
门口站着将要来接替花六哥班的花满楼,以及凑热闹不嫌事大的陆小凤。
花满庭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揉了揉眼问,“什么时辰了?”
陆小凤看了眼脸黑黑的花满楼,回答他,“快卯时了,天快亮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