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像捂住巴里。艾伦的眼睛那样捂住莱克斯的眼睛,而后听见莱克斯说:“我们能。”
被覆盖在他掌心之下的人类笑了一声, 震动从他喉咙传到克拉克掌心, 他推开那只为他遮住光线的手, 让绿色眼睛完全暴露在约顿海姆的冰雪中。
莱克斯讥讽地看着克拉克,他一边眉毛挑起, 表情充满锋芒:“不能什么难道你要做那个地球的救世主你认为那里是幻境,在乎一个幻境里面的幻觉生死做什么为了彰显你的万能”
“那里真的是幻境吗如果是我的幻觉, 那你又是…”克拉克注视着他, 他依旧能看见莱克斯身体里没有完全长好的脏器和骨头, 人类的肉/体实在是太脆弱了, 他能看清莱克斯身体中每一处伤痕, 那些伤痕如此真实,几乎令他头晕目眩。
他不由得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莱克斯的胸膛,心脏在内中虚弱地跳动着,他触碰时,能感受到其中一点点涌动的生命力。
“你早就知道一切,是吗莱克斯。卢瑟…你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说连这里都是幻境”克拉克低声问, 他的睫毛垂着, 注视着自己落在莱克斯胸前的那根手指。
“不, 我不是真实存在的,我是你幻境里不存在的假人。”莱克斯推了他一下,他这次没能推动克拉克, 反倒自己向后退了一步,也算是让克拉克的手指离开了自己胸前。
“…你是真实的,你是真实的, 对不对那那些人…”克拉克盯着他,莱克斯说的这下子确实是假话,克拉克直觉在滴滴作响,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在另一地球经历过的事情在他的超级大脑中全部串联起来,一直以来的自欺欺人和自相矛盾像被冲破的迷雾,云开雾散之后清晰而残酷的事实完全暴露在他眼前。
那些都是真实的,莱克斯是真实的,乔是真实的,萝拉是真实的,灾难是真的,那个地球、那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幻境里的npc。
莱克斯…莱克斯那么聪明,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所有的一切,知道真实和虚幻究竟怎么分辨,他知道、知道自己一直在犯蠢,知道…
“那些人都是假的,是假的好了吧没什么真不真的你这个魔法白痴,他们跟你没关系,全都是幻觉。”莱克斯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克拉克在想什么,他有些烦躁,超人总是容易陷入纠结,但实际上他纠结的那些东西,会驱使他做出来的事情,一切都是毫无意义。
“不,不对,他们、他们是——”克拉克的眼睛微微张大,他感觉自己的身躯有一种被冻结的僵硬感,胸口像燃烧着一团火,四肢又好像被冰块结满。
“咔。”一声脆响从旁边传来,莱克斯转过头,他看见托尔拿着雷神之锤站在旁边,脚下是断裂的冰柱,他身后是整个阿斯嘉德的先头部队,就连之前因为恶作剧闯了祸被关了禁闭的洛基也在其中,而周围更是围了一大圈冰霜巨人,他们此时停下了争斗,一起看着克拉克和莱克斯,整个约顿海姆鸦雀无声。
“…呃,无意打断,但我们能先回阿斯嘉德吗”托尔小声问。
“当然,”莱克斯欣然答应,他不想浪费时间,也不想陪超人纠结那些不需要纠结的既定事实,离开超人面前向托尔走去,“克拉克还在阿斯嘉德吗”
托尔露出不太自在的神色,他的眼睛避开莱克斯的注视,说道:“我们先带你回去。”
“克拉克呢”莱克斯逼问,克拉克当然不可能在阿斯嘉德,他现在和所有人一样,就在约顿海姆。
“我们会找到他。”托尔向他承诺,两个中庭来的客人接连失踪,其中一个当着阿萨神族的面被掳走,另一个在这之后同样不知所踪,这一切一定都和冰霜巨人逃不脱关系。
雷神的神色在冰雪的映照下坚毅无比,他像和超人不同神系的神话主角,有一种更贴近于“正义故事”的感觉。
超人默不作声地飘了过来,他的红披风没有沾在雪地上,而是悬浮在上方,像一只沉默的大型犬。
彩虹桥为阿萨神族打开,冰霜巨人围在四周像一堆被冰雪覆盖的石头,劳菲红色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切,超人在这里,现在不是掳走预言之子的时机。
莱克斯感觉自己被克拉克抓紧手臂,一阵上次就已经感受过的颠簸袭来,他再次来到神国之中。
刚一降落,克拉克就放开了他的手臂,他飞了起来,装模作样地飘在上空看了一圈,然后飞下来说:“克拉克应该就在这里,我会找到他。”
“事实上我们已经将阿斯嘉德翻了个底朝天了,”托尔说,“虽然你能出现在这里的确很有能力,战斗力也不错,但是对于阿斯嘉德还是我们更加熟悉,相信我,别着急,我们会把他带回来的。”
“我会找到他,在我离开之前。”克拉克说,他没再看莱克斯一眼起身飞走,像是随着那个地球的远离,乔和萝拉不再是压在他们身上的氪星天空,属于他们自己的地球自由得如同一阵谁都抓不住的风,超人和莱克斯。卢瑟的关系归于原点,如同一切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