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看向地上的美国人,相比方才的一丝不苟,此刻对方落魄得像破产商人,昂贵的丝绸外套不知去向,白衬衣皱皱巴巴,沾满灰尘,甚至胸口有好几抹绳痕。他的头发也凌乱不堪,仿佛像被人揪住头发强迫着仰头教育过。皮肤倒没有那么白了,呈现微微的粉,像是激动得破口大骂后的余怒未消。
正当西瓦尔想要说话、了解了解情况时,卧室的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位西装革履的女人,晒得古铜色的脸孔、利落的身形。这是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女人,他肯定从来没见过。西瓦尔更加疑惑了。
女人身后跟着两名手下,一高一矮,戴着墨镜和黑圆礼帽,让人认不出他们的相貌。
他们进来后,径直走向那个美国人,中途她才发现西瓦尔醒来,不咸不淡地说:”费尔南多?您醒啦。抱歉,我先和参议员先生谈谈,之后才轮到您。“
参议员?这个美国人是参议员?西瓦尔震惊极了,以至于完全没有留心为什么这个女人的声音和傍晚的应召女郎如此之像。
两名手下走过去解开绳索,拎起美国人的胳膊,想要把他拖出去。他挣扎着咆哮道:”你们是谁?“
其中一个人不耐烦地拿枪抵住他的额头,另一个矮小些、看起来更无威胁的人弯腰拽住了他的双腿。
女人一脚踩上他的胸膛,说:”不想死就按照我说的做,不许挣扎。“
据说是美国政客的人重心不稳地躺倒在地,像码头上的钩住尾巴的金枪鱼般,被狼狈地拖拽出去。
这一瞬间,躺在床上的西瓦尔,意识到自己竟然不是孤立无援的,不由对这个美国人产生了心心相惜般的同情与怜悯。无论这个人是否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至少此刻,他们面对相同的困境。
女人无比讥讽的语气:”伟大的柯里昂参议员,你们家族喜欢使用暴力,所以,我也以眼还眼、使用稍微粗暴一些的手段了。“
她跟在他们后面走出去,也许过于专注于折磨美国人,以至于忘记带上门,让他听清了后面的对话。
“你到底是谁?”那个美国人用非常糟糕的西班牙语问。
女人说:“这不重要,参议员先生,我有几件事要你办,办完您就可以下楼继续享受晚宴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美国人大笑着说,他的声音极有气魄,“像刚才一样不由分说揍我一顿吗?还是直接杀掉我?”
女人似乎摇了摇头,“不会杀你的。我的雇主和你们家族是老相识,不会为了这么点事坏了情谊的。”
“老相识?”美国人笑意一收,语气笃定,“你是罗斯家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