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伴郎的柯罗诺斯倒吸一口凉气。是了,这个世界上有几个能当自己父亲的伴郎的,年纪轻轻的他却创下不少的第一的纪录,其中就应该包括这一项目。
他小声提醒:“吉姆叔叔!”
康斯坦斯任莫里亚蒂紧紧地握着,她能感受到他的手在不甘地颤抖,“我没想过有今天——”莫里亚蒂的眼睛移到她脸上,他就像是在看小时候淘气钻进他怀里的小女孩。眼里的眷念生机勃勃,眼里的忧伤转瞬即逝,快到让人抓不住,“是我亲手送你离开。”
康斯坦斯眼里隐隐有泪光。
“但你是我唯一的哥哥。”
莫里亚蒂不作声地退到一旁,只有靠得极近的麦考夫注意到这个几乎不为任何感情动容的男人,眼圈突然红了起来。
他想到了因为「临时有事」无法出席的夏洛克。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康斯坦斯反手握住他的手,十指交叉,勾住,“我可是不会再放开了你的手了,”她笑得轻盈,“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麦考夫略微怔住,内心深处的那一点难过被她这少有的「承诺」给打消了。他也笑了,在这一刻,他卸下担负在身上沉甸甸的责任,如释负重,像是回到不用平衡跟隐藏的少年时代,他俯身前倾,手掌揽过她的细腰,她从他灰色的眼珠看到完整的自己,十八岁到如今,经历了太多,她眼泪太珍贵了,他不想听见她的哭声,只能重重地吻了上去。
“哇唔!”
罗恩是第一个高声起哄的人。赫敏一脸无奈地将自己兴奋不已的丈夫拖到座位上,金妮也笑着鼓掌,哈利跟儿子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则表现得跟周围的麻瓜格格不入。
尽管能被康妮邀请到婚礼上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如外人看来那么冷淡。但哈利还是能感受到康妮的目光在扫到自己脸上后,似乎发出一声短叹。
她还在怪我吗?哈利很多次都想找康妮好好聊一下。但她一直找借口推脱,多次碰壁后,哈利也明白康妮是不想见到他。准确来说,是她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亲人一个又一个地离开。
对于这种感受,他比任何人都能理解她。
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总觉得有人在看他,敏感的他回过头,看见一个黑袍男人在一棵树下朝他招了招手。
“阿不思,”斯内普叫着小男孩的名字。
小男孩的轮廓长得像尖头叉子那个混蛋,但眼睛——眼睛可真像莉莉,那么纯粹干净。
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察觉到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跟他的父亲一样也是个巫师,这黑袍就是证明,他语气小心翼翼起来:“先生,您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斯内普抬起手,顿了几秒,温和地摸了摸他的头,目光望着那一排脑袋,“拿着这个给你父亲。”
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歪着头,好奇地看着他:“先生,您叫什么呀,我怎么觉得您有一点眼熟?”
斯内普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婚礼接近尾声,康妮的捧花砸到了安德莉亚身上,引得众人一阵欢笑。收回视线的哈利奇怪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慢悠悠地回来,手里还握着一支白色百合花。
“你手里的花是哪里来的?”
“一个阴沉沉的叔叔说要你转送给奶奶。”
哈利猛地起身,他四处张望,却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心脏漏了一拍,他蹲下身,与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视线平行,“那个叔叔还说了什么?”
“爸爸,没有了。不过,他居然知道我的名字耶,那他肯定是一个巫师。”
哈利垂下了头。
众人回到城堡室内,早已布置妥当的婚宴处处都散发着英镑与食物的香甜气息。
麦考夫为康斯坦斯拉开椅子,他听到她以一种非常笃定又忧伤的口吻在耳边抱怨:“夏洛克居然迟到了。”
麦考夫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夏洛克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把小提琴,约翰就站在他身后,两个人形影不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柯罗诺斯穿过中庭,他将自己拿到的信封递给康斯坦斯。
麦考夫眼神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夏洛克没有感情、冰冷毫无起伏的声音在宴厅响起:“我不喜欢说一些煽情的,表现人类懦弱,毫无理智可言的话。”
“康斯坦斯,在我看来——”夏洛克话锋一转,审视的眼神毫不掩饰地望向她,“麦考夫了解世间的因果逻辑,这是他无法建立亲密的关系的基础。正如他认为大部分人都跟金鱼一样愚蠢,长时间跟他们在一起不过是在浪费时间和精力一样,感情这种违背理智的存在通常都与他无关。他喜欢做会议室里最沉着镇定那个人,解决争端,维持秩序,了解每样事物恰当的位置和存在的理由是他的本能,但没有理由的情感是例外。”
福尔摩斯夫妇脸都快吓白了,他们想开口制止,却被欧洛斯拦了下来。
“他缺乏人类最基本的情感:同情,怜悯,善良,勇敢——自以为是地凌驾在被他毫不在意的人群之上,当然我也不例外。咳,在你出现之前,我一直以为没有人能透过他的眼神看出他心里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