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实在是太乱了。
休伯特躲过几名爱尔兰人的拦截,甚至不得不重新子弹上膛,才勉强挤过人群。
“肯尼斯!”
他将枪口瞄准肯尼斯的后背,只觉得气血不住上涌。
今夜的荒唐,过往兄弟之死的愤怒,而被他当畜生使唤的积怨到达顶峰。休伯特的食指按动扳机:“我要你给我兄弟偿——”
“不行!”
拥挤的人群之间,海伦娜借着自己娇小的身躯,直接钻了出来。
她一把扑到休伯特面前。
“砰!”
第三枪因海伦娜拍开休伯特的手臂打歪,肯尼斯吓得当场摔倒,捂着耳朵向前爬行。海伦娜迎上帮派二把手懊恼的视线,女孩一身是血,眼睛在月色的映照下亮得吓人:“我要他接受法律的审判,当着所有人的面被活活吊死!”
“你——”
然后休伯特后脑骤然一痛,他张大双眼,紧接着失去了意识。
身后的伊拉拉这才放下手中的铁锨。
将休伯特击晕之后,她转身瞪向墓碑前的詹姆斯·莫里亚蒂。
青年对上伊拉拉的目光,不仅不心虚,反而保持着温和笑容点头示意。
这家伙……
挑拨离间可还行!
被击晕的人,她记得。在詹妮斯夫人的宅子与肯尼斯见面时,当着伊拉拉的面与之起了冲突。
伊拉拉只让他帮忙保护海伦娜,除却必要的线索什么也没说。
但就这十几分钟的功夫,莫里亚蒂已然看出了肯尼斯与手下的矛盾,怕是眨眼的功夫就憋出一肚子坏水。
不过有用就是了。
伊拉拉丢掉铁锨,海伦娜着急忙慌地大喊:“顾问小姐,他要跑了!”
眼见着肯尼斯走到了教堂门口,即将离开墓地。他的左脚已然迈向半空、踩到台阶上——
第四枪没有枪声。
海伦娜只听到了“嗖”的破空声线,而后在明亮月色之下,她生理上的父亲抬起的左腿就这么皮肉炸开。
血溅在草地上。
肯尼斯尖叫一声,因巨大的惯性倒地。
女孩与伊拉拉同时看向子弹射来的方向,却看不到任何人的影子。海伦娜目瞪口呆地被伊拉拉带到安全的地方,后者朝着远处摆了摆手。
几百米开外,塞巴斯蒂安·莫兰一声咋舌。
“咔嚓”一声拉动枪栓,弹壳落地。他调转狙()击镜,教堂之外,一行十余名警察手持警棍迟迟赶到。
闹出这么大动静,居然才来?莫兰冷哼一声。
但这与他也没关系了。
今夜老兵的任务只有这么一枪,他从步()枪前起身,揉了揉僵硬的手肘。准备收拾东西离去。
而由雷斯垂德探长带队的警员,终于步入教堂后的墓地。
尖锐警哨掩盖过一切叫骂纷争,控制住了混乱的局面。一身警服,哪怕没有携带配枪,对工人和帮派人士也有着天然威慑力。奥布莱恩手快一步收起热武器,对着迎面举起警棍的探长举起双手。
“我们只是为了保护教堂,探长!”奥布莱恩操着一口爱尔兰口音开口,“是他们过来偷盗尸体!”
他简直要被爱尔兰人的说辞气笑了:“偷盗尸体?”
雷斯垂德探长看了看一地的血迹,又看了看被警员拖走、整条左腿都稀巴烂的肯尼斯,只觉得脑门阵阵发疼。
懒得搭理操着口音的老江湖,雷斯垂德探长转头看向在场唯一的成年女性。
伊拉拉·福尔摩斯迎上探长质问的目光,笑眯眯地摘下帽子行礼:“夜安,探长。”
雷斯垂德:“……”
看见福尔摩斯——不管哪一个,他都来气!
“福尔摩斯小姐,”雷斯垂德开口不免带上了怨气,“对付肯尼斯的杀手时,你直接将人送到了我面前。现在帮派火并,怎么就不通风报信了?”
哎呀,怎么就直接问到脸上了。
不过伊拉拉也不反感:警察工作也很辛苦的!雷斯垂德探长这不是又被大半夜叫出来加班,还第二次与伊拉拉相关,有怨言很正常。
但她这不也是在给探长送业绩。
“帮派火并?”伊拉拉故意做出惊奇表情,“我是来救海伦娜的,探长!她被肯尼斯绑架,我没只好喊来了海伦娜的舅舅——啊对,海伦娜。”
待到警察彻底控制住局面,伊拉拉才对着奥布莱恩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