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作鸟兽状散。
等她走到门口,另一位副主编愁眉苦脸地拦住老板:“主编,这花到底怎么处理,您给个准话啊!”
工作中最怕遇上这种带有感情色彩的上司私人物件,真是名副其实的烫手山芋,生怕一个处理不当,就吃了挂落。
“你们自己挑一挑分一分,剩下的都分批送到书报亭那边,告诉他们今天买报纸随机赠花。附近的商家什么,也都送点……”眼看周围没人,苍木伸手示意副主编附耳过来:“澄清稿那边你多看着,咱们一定一定不能和愚人众扯上任何关系。”
副主编神色一肃。
而她直奔北国银行而去,其实两家离得并不远,一个在绯云坡高处,一个在离港口更近的一层。
苍木目不斜视地门卫身边经过,敲了敲前台的柜台:“我要见‘公子’。”
还没等前台开口,二楼处便传来一道声音:“苍木小姐终于肯赏光了吗?”
要见的本尊正施施然倚在扶手上向下望,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把督察长祭刀。
刀尖上还带着可疑的红色。
达达利亚单手撑住栏杆从二楼一跃而下,落地姿势潇洒利落。
苍木感觉眼下一温,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见达达利亚满怀歉意地凑过来,黑色真皮手套的触感温润。
“不好意思啊,小姐。”
他做这动作太快了,轻且流畅,苍木下意识便没有警惕,此时才后知后觉拍开那只擅作主张的手,自己掏出手帕擦了擦。
雪白留下手帕上一片晕开的浅红。
“这是刚出去收过债。”她的口吻很是肯定。
达达利亚便笑,他笑起来是很好看的,邻家大哥哥气质冲散了身上的锋利,只是战士的天性刻在骨子李,反倒显得他像一条太阳下迎来初春的河流——厚重的冰层刚刚被撬开,河水裹挟着锋利的冬天碎片往前流,行进间发出彼此碰撞的细碎声音。
“小姐很了解我们的工作,那要不要再猜猜,我收了什么。”
苍木没说话。
于是达达利亚自顾自答了起来:“是套成色不错的首饰,我不太懂璃月审美,却觉得很适合小姐。”
说着便扬声冲着前台:“叶卡捷琳娜,那套首饰不要入库,清洗后给苍木小姐送去。”
当事人皱眉拒绝:“不用了。”
执政官看起来有点不知所措:“那,换套别的,还是说你不喜欢首饰。”
黑发少女抬头看他。
她脸上的血渍其实没擦干净,反倒像是被晕开的小片云霞,衬得宝蓝色眼睛像一轮色彩别致的圆月。
月亮看着他,声音难得不带着厌烦和抗拒,只有某种心平气和的疲惫:“我刚刚来的路上,看到一位新娘在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