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位夜巡的修女大概是去补觉了吧?或许是在酒馆。
晨祷时间还是太早了,除了个别极其虔诚的信徒,大多数蒙德人还是倾向于周末来教堂。
说来惭愧,明明身为神眷,风神的教义和典籍她却从没看过……幸好大主教随队远征了,平级的不在,她就是唯一的教堂高层,不会有人敢来考她。
苍木默默在心里抱歉着。
敬供风神的教堂无需关窗,自有习习微风沿着果酒湖吹入,晨祷结束后,太阳很快升起,新的一天来临,大家陆陆续续离开去吃早餐,面对她们的邀请,苍木摇摇头,婉拒了好意。
芭芭拉看出她状态不好,特地接给她塞了杯热可可,捧在手心里暖融融的,甚至有些超出预期的烫。
没人打扰她,教堂里现在只剩下了零星几位打扫的修女,一个神职模样的少年站在阴影里躲着太阳,都很安静。
她起身,来到无人的祭台前,对着正中央的彩色花窗跪坐下去,模仿着他人的模样,生疏地开始祷告。
直接去找温迪似乎更快捷,但此刻她只想对巴巴托斯言语。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问什么,跪下的那一刻,眼泪便开始不受控制地落下,苍木捂住脸,小声地抽泣着。
修女们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神眷大人看起来实在憔悴又脆弱,这种神态她们也并不陌生,来教堂祷告的信众除去虔信者,最多的便是身陷绝望之人。
什么事能让神眷也忧愁呢?修女们惊疑地想。
“塔利雅助祭,我们该去汇报代理团长吗?”修女踌躇着,不知现在过去是否会打扰到苍木。
“不必。”少年模样的助祭指指祭台,上面的鲜花还未撤去,而此时,原本插在花瓶中的风车菊正快速转动着,这种只在蒙德土地上生长的花朵常被用作仪式上,蒙德人坚信当它转动时不止昭示了风的到来,也意味着神投下了关注。
塔利雅轻声道:“让大家退出去,给神眷小姐留出空间,她现在应该需要自己静静。”
离开前的最后,他忍不住回头,却见少女深深地伏下身去,后腰羽翼也完全舒展开来,垂贴在冰冷的地面,虔诚如归顺之羔羊。
记忆中的“坎瑞亚圣女”对苍木是陌生又熟悉的存在,她有着与自己同样的过去,分叉的命运,但最让苍木心惊胆战的并非她的死亡,她不畏惧死亡,只是不想夙愿未了的被埋葬在一个陌生的世界。
回去的路到底在哪?她不想重蹈覆辙。
眼泪无声地滴落在地板上,连紧贴着的额头都被浸染上水渍,四周有风环绕着她,但问题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