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满怀恶意地揣测,到底是真正在悲伤面前无暇顾及其他?还是理智知晓战力差距后便懦弱地选择了退缩?
无论如何,她现在还不能死。商路刚刚开辟,如果失去维持和利润,森先生大概会发疯的吧,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死去。
所以,他会怎么阻止呢?
“我不接受。”苍木脸色惨白,呼吸微弱,声音却坚定:“我也不会让他暴尸荒野一周的。”
按组织的规矩,凡是背叛者死去,尸体必须示众一周以示威慑,之后才允许下葬。
兰堂先生背叛了组织,这点在阻拦时的争吵中,红叶就已经告诉了她。
近日频发的“荒霸吐”事件,金库被盗的先代复活……其实都是他在做幕后黑手,目的她们还不知,但据首领的说法,兰堂的真实身份是来自外国的谍报员,秘密潜伏就是为了掀起组织的叛乱——多么可笑的说辞,一位强大的异能者在异国伪装失忆八年,难道只是为了一个远东国家的小小组织?
假的,一定还有什么真相她不清楚,但无论如何,无论如何,他的死亡也不该被如此侮辱。
不顾医生护士的劝阻,她拔下输液针头,匆匆往外赶去,造船厂已经来了几名身着黑西装的成员,正要搬起尸体装车。
“你们要把兰堂先生带去哪!”苍木拦住他们面前,语调冰冷地盯住为首者。
带队的中年男人不紧不慢地朝她微微鞠身:“苍木小姐,这是组织的规矩,也是首领的意思,背叛者必须受到惩戒。”假话。
来到现场的那刻,苍木便意识到这是个圈套——一个她明知是圈套,也不得不钻,不得不为之的存在。
“只有背叛者吗?”她忽然笑了下:“按规矩,似乎连亲属都要一并裁决……我不算吗?”
在说话间的功夫,她出其不意地从最近的成员身上顺走了枪,毫不犹豫地打开保险,朝自己扣下扳机。
“嘭!”巨大的噪音后,苍木冷冷看着击飞枪身的成员,表情是全然地嘲讽:“看来他还不想我死,也是,森鸥外哪里去找一个比我更好用的财务总监呢。”
“正常下葬,他不是叛徒。”她疲惫地丢下枪械:“叛徒的亲属可不能继续在组织工作。”
中年人低头应了一声,带人退下。
空旷灰暗的造船厂又只剩他们了,苍木坐在男人身边,指尖滑过他发青的脸庞,梳理那海藻般厚软的黑色长发。
心口处的伤痕已经干涸,在伤口的掩饰下与常人无异,似乎只是一场意外的沉睡和告别……
只剩下她一个了。又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