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离得极近,他看清了苍木抱在怀里的另一束花材——鸢尾、百合、蝴蝶兰和向日葵,全是柔和又多彩的搭配。
“像是印象派风景画。”魏尔伦顺手替苍木挽起散落的发丝,别回耳后时又捏了捏她耳垂:“你喜欢这种?”
“不是。”苍木看着怀中花朵,表情因怀念而放松:“给兰堂先生的。”
耳垂上的触感停住了,在她将这个禁忌的名字吐露的瞬间,他抚摸揉弄的手指便猛然僵住。
苍木假装毫无察觉,她坚强地收好伤感表情,不解地看向魏尔伦:“怎么了?”
“没事。”他的嗓音压得低低,像遭遇了突如其来的感冒。
兰堂的墓园很豪华,墓碑也有人每日清扫,只有偶尔被风吹落的树叶暂时驻足。
苍木把花束放在墓碑前,毛绒绒的向日葵像一轮小小的太阳,她掏出手帕擦拭着墓碑上的刻字,魏尔伦注视着她的动作,只觉得心烦意乱,默默点燃香烟吞云吐雾。
“很久没来看您了。这束花没有提前预定,不太新鲜了,还请您不要见怪。我在公司一切都好,猫也很好……”苍木跪坐在墓碑前,似乎不顾被海风吹得冰冷的大理石,如同叙旧般,讲述着近期的日常。
苍木不说遭遇的暗杀,也不提近来的晋升风波,只讲季节更替时树叶如何飘落,曾经的住宅新建起了公园,先生最喜欢的店铺又举办了周年庆。她声音温柔而压抑,似乎有着万语千言都一并被埋藏,魏尔伦不想听,却又迈不开离去的脚。
“……我很想念您。”她说到这儿闭上了眼睛,将脸颊贴上冰冷的墓碑,呢喃着抱怨,等待一个注定无法回应的吻:“再来看看我好吗?我已经快要忘记您的模样了。”
直至体温将那一小块区域都染暖,苍木才怅然若失地离开,起身时不免踉跄了下,魏尔伦搀住她,也因此见到她的侧脸——被石碑压住太久,瓷白的肌肤上泛着淡淡红印,太刺眼了。
简直像吻痕一样。
他下意识用力,惹来苍木轻声呼痛,女孩茫然又委屈地看向他:“你怎么了,魏尔伦?”
对啊,他怎么了?恋人来探望亲友,他爱着的,和爱他的人之间彼此相爱,他难道不该为此喜悦吗?
魏尔伦心如乱麻,下意识想要道歉,拥住苍木的腰身去亲吻她的脸颊,但呼吸喷洒在那块泛红的肌肤上,他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再进一步。
在苍木发现端倪前,他赶忙调整位置,细细地亲吻她眼睛。
这招的确有效,苍木的确不生气了,只当他是一时手误,裹紧了些披肩,低声劝慰他:“你要和兰堂先生单独聊聊吗?”
“我……”魏尔伦哽住了,他的喉咙里无法吐出一个明确的答复,只能近似哀求地看向苍木,对方却误把这当作一种胆怯,微笑着鼓励他,松开魏尔伦抓握的手,把他朝着墓碑的方向推了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