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苍木抽到的牌实在太好,她是兰堂养育的孩子,已死之人最后的遗憾,倘若这个幽灵还能回荡在哪,恐怕也只有她与魏尔伦各自的回忆中。
所以大胆反其道而行之,苍木从不怕她蹩脚的演技露馅,因为这男人自会拼命寻找理由说服自己。
但想要彻底击破心防还需一点恰到好处的真实,比如这场蓄谋已久的缅怀。
魏尔伦停下颤抖,他的眼眶发红,神态是罕见的脆弱:“你真的爱我吗?苍木……”
不该问的,不该问的。
从第一个音脱口的瞬间,他的理智就在心底嚎叫,挽回关系的方式有很多种,当着她的面流泪也并不丢人,但为何要问出这种明知答案的结局呢?
他并不蠢,看得出她迟来的亲近下心思浮动,只是不愿深究,心中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歉意独属于她,又随着时间推移而加深……他连自己是否爱着对方都无法分清,又怎么能奢望从对方身上获得纯粹的爱。
话已出口,他凝在原地,像赴死前的最后一刻,反倒平静了下来:“你爱我吗?”
骗骗我吧。谎言也好,借口也好,只要给伤口贴上纱布,一切就仿佛从未发生过。
可她定定地看过来,并不做回答。
魏尔伦眼中的光一寸又一寸的熄灭了。
苍木一言不发地爬回驾驶位,重新启动车辆,他靠着车窗,神色晦暗不明,偶尔的颠簸磕碰到了额角也一声不吭。
她踩着油门,一路把车开到中华街的附近,随后径直打开车门准备离开,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男人声音还带着低哑:“你不能独自离开……太危险了。”
他空着的另一只手拍拍脸,开始强打精神绽出笑颜:“我陪你去吧。”
这模样实在可怜,苍木耸耸肩:“算了算了,我让他们把东西送来好了。”
她重新管好车门,车内一时间安静如初,魏尔伦喉间一滚,只觉得嗓子宛如刀割,却不及心中万一,他低声道:“抱歉,苍木……我不该……”
苍木轻飘飘地瞥他一眼,那些想好的词语重新被魏尔伦咽了回去。
不该什么?不该亲吻?不该拥抱?还是从一开始就不该怀抱好奇去见她一面,接住那颗为他人而流的泪。
他最不该伤害她。可如今意识到这些又有什么用,一切都晚了…… ', ' ')